希爾“病”好的第一天,邁克羅夫特的假期也正式結束了。
政府下來的審查不過是走個過場,他在家有吃有喝還能和下屬出遊,沒有半點着急受限的樣子。
波斯尼亞地區的外交事件在首相出面和德國交涉後出現了轉機,德國并不想沙俄吞并波斯尼亞地區,在英德兩方的一緻施壓下奧匈帝國停止屠殺基督徒,再根據《柏林條約》對奧匈做出制裁。
最後這次風波在兩人的把控下有驚無險地被解決了。
首相埃德蒙森伯爵來自保守黨,外交大臣貝棱格勳爵是自由黨的人,兩人屬于不同的陣營,在此次事件中團結得讓人稱奇。
邁克羅夫特的假期随着波斯尼亞事件的結束而結束,清早他走出家門的時迎着冷風發現自己有點愛上工作了。雖然做在辦公室裡大腦需要思考很多事情,但是至少身邊都是男性,比起應付家裡奇怪的人員來說要容易得多。
布蘭登是個勤奮的新人,早早地來上班。
黑眼睛男人的身邊少了會喊住口的阿特金森,現在幹起冷嘲熱諷的事情更加肆無忌憚。
當然他們背地裡也沒少嘲諷阿特金森,被後輩福爾摩斯踩在腳下後閉口不言的廢物,傍上了有錢的寡婦就真當是飛天了嗎?
由此可見,小報上對阿特金森的爆料的來源已經很明白了,嫉妒心發作的男人做起事來哪有什麼底線。
黑眼睛男人班克斯:“連福爾摩斯都灰溜溜地逃走了,你怎麼也不找個冷清點的時間來收拾東西。”
他在等着旁邊的同事幫忙應聲,這種奚落别人的事情大家熟練得很,卻沒想到周圍鴉雀無聲。
布蘭登捏緊了拳頭,剛打算說話就看到門口的人,于是又回到一臉平靜。
邁克羅夫特過來拍拍了班克斯的肩膀:“怎麼了?班克斯,我從沒想過你會如此想念我。”
班克斯瞬間臉上失去血色,唯唯諾諾道:“沒,沒什麼,我隻是太高興了。”
邁克羅夫特點點頭,轉頭對布蘭登說:“還不跟我去辦公室嗎?”
布蘭登朝班克斯笑了一下,接着徑直朝自己的位子走去。
原地隻留下默不作聲的班克斯,還有看笑話的人,班克斯灰溜溜地跑走了暗罵一群沒膽的人,當初敢跟他一起抱怨福爾摩斯,卻隻在這種時候看他笑話。
當然,這次風波裡不隻是白廳受到了影響,還有諾丁希爾坎普頓大廈裡的路易斯·拉羅賽先生,他的家裡來了一位保養得不錯但是看得出歲月痕迹的漂亮女人。
兩人同時沉默了一會,良久,有人願意開口了。
拉羅賽:“現在這個局面我需要你拿到她的支持。”
克拉克夫人不情願地說:“我不打算再幹下去。”
拉羅賽:“有些事情不是你說不想幹就能結束的,我會和阿特金森商量好後面的安排,你隻要一五一十地照做。”
克拉克夫人在他強硬的要求下低下了頭,結果已經很明顯了,她已經深陷其中哪有解脫的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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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職場後邁克羅夫特讓卡特貼身跟随,下午家中隻剩下希爾和埃莉諾,生活又回到了當初的悠閑自在。
希爾又抱怨太過自在的日子同樣無趣,不知道外面的生活又是什麼模樣,比如農場之類她沒到過的地方。
幾天後,埃莉諾在準備早餐,希爾在熨燙報紙,印着政治新文的日報外,今天還有一份額外的小報。
希爾用眼睛瞟了幾眼上面的文字,标題就取得十分奇怪——《生活寶典》。
“一個邏輯學家,即便沒有見過或聽過大西洋和尼加拉瀑布,也可以由一滴水推測出它們的存在。”[1]
她發出疑問聲:“诶?”
埃莉諾:“怎麼了?”
希爾指了指标題:“我瞧見了一篇有意思的文章,你看就在這。”
埃莉諾看了上面的開頭兩行文字,她的腦海裡就冒出歇洛克在書桌前寫的模樣,先是自得地欣賞自己的文章,看到發現旁邊的觀衆埃莉諾後又收起臉上的得意,故作矜持起來。
她嘴角帶笑,不知不覺間有點像在争取希爾的誇獎:“這是一篇很有道理的寶典對吧?學會這些在生活都會變成神探。可是用這種驕傲的話,會被有些人認為太過自大吧。”
希爾打趣道:“我覺得這并不是不可思議,我好像見過這樣的行家,她就在我身邊。”
埃莉諾:“這是謬贊。”
希爾:“我根據文章裡現學的技巧,剛才你的眼睛在往下瞧,這裡有陷入回憶的可能,再加上短時間根本不可能看完全文,但是在話裡極其自信,我猜你早就知道它了。”
埃莉諾:“樓上的福爾摩斯先生應該在期待閱讀它,作者是他的兄弟歇洛克·福爾摩斯先生。”
生活寶典用在哪裡都可以,希爾活學活用得到了十分好的效果。
埃莉諾之前在歇洛克·福爾摩斯身邊,會這些到不奇怪,希爾還有疑問:“我剛才的知識雕蟲小技,真的有人能做到邏輯分析嗎?”
“或許是有的吧。”埃莉諾話裡是不确定的語氣詞,但她說這句話時十分肯定。
當這份報紙送到邁克羅夫特面前後,他花了好些時間品讀,神态并不像在看一份普通文章。
邁克羅夫特喜好安靜,而歇洛克是他們家中最活潑的那個。
兩人的年齡又相差了七歲,當邁克羅夫特踏入社會時歇洛克還在接受中學教育。
年齡上的差距更把兩個人分化成不同的個體,作為年長的人自然會更加擔憂幼小的那個,然而他們性格中帶有的内斂羞怯讓一切關心變得隐秘起來。
此刻的歇洛克也在欣賞自己的作品,他特意拿鉛筆在文章上做了标記。如果特意剪下這份文章留作紀念,會像特意用它去炫耀自己的聰明,特别是這間房子裡還有一位在注視自己的人。
三秒後歇洛克放棄了這個念頭,有意無意地把報紙放在了桌上。
貝克街裡有一位專注在他身上的室友,退役的軍醫在養傷期間用觀察古怪的人來打發時間。
在命運般的巧合下華生翻到了這篇被标記的文章,并在作者本人面前大肆诋毀了這位嘩衆取衆之輩,當然他很快就為自己輕率的話語感到了後悔。
接着華生愉快地和室友探訪了勞瑞斯頓花園街的兇案現場,兩人一同紮進了謎題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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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埃莉諾又來到了美好的假期,她照例去一趟霍爾本街。
貝莉的花店展示的鮮花并不新鮮,它們整整齊齊地排列着,可是葉子有了幹癟的趨勢,上面的花瓣也少了些生機,若是再不管不顧下去那它們很快會徹底枯萎。
埃莉諾察覺到了異常,就算店員懷特粗心忘了更換鮮花,那黛拉又怎麼會如此不上心。
她懷着别樣的心情推開了門,裡面的黛拉和懷特看上去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