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權利知曉這一切，雖然我與師姐此生絕不會親口告知你。”她輕聲喃喃道。

“小影，你和無塵不用管他們，自去問道山即可。讓他們倆先去合歡宗吧，他們會在萬宗大比前趕到的。”

留下這些話，畫面消散，凝霜劍君切斷了靈力通訊。

江雁影猶豫了一瞬，掏出一個盒子遞給檀慈：“你們要去合歡宗，還要打探事情，随便去别人宗門理應備禮。把這個作為見面禮吧，想必他們會很需要。”

檀慈接過來打開，裡面是各種樣式的天階靈草，靈氣四溢，極其珍貴。合歡宗用來煉蠱的話，這份禮物會是很貴重的一份。

她下意識開口婉拒：“師姐，我不能……”

“拿着吧，”江雁影笑着捏了捏她的臉頰，語氣寵溺，“哪有登門拜訪空着手的道理。你們前去拜訪還帶了禮物，他們再怎麼為難你們，也會首要考慮背後宗門。”

“有什麼危險傳訊給我和師兄，他現在有了霜翼虎，我們能很快趕到。”

“謝謝師姐。”檀慈不再推脫，感激地收下。

事情了結，隻等着三日後師兄妹四人暫時分别。一隊途徑合歡宗，一隊途徑錦華城，最終在萬宗大比前到達問道山彙合。

檀慈心中大石落下，整個人輕松不少。但事關姬行玉的身世，再加上姬行玉話裡話外對神魂互換之法很是熟悉，甚至破案的契機就在于黃粱鯉魚，他全都知道。

那麼他的身世，又有多少秘密？

她心神不甯地起身，腦子裡全是這些，下意識跟着姬行玉的步伐走動，一路竟然跟至房間外。

姬行玉打開屋門，卻并未趕走她，而是挑了挑眉：“進吧。你想問我什麼？魂不守舍的樣子也太明顯了。”

難得被他好聲好氣地邀請，檀慈毫不客氣地進屋坐在桌子前，開門見山地問道：“你知曉神魂互換之術？”

“湊巧而已。”姬行玉關上門，落座于她身側。

“那你能給人、比如換我的神魂嗎？”檀慈好奇地問道。

“誰知道呢，”姬行玉漫不經心地回答，“你對我打開識海就行，不過你現在靈力暫封……”

“按理說我可以随時入侵你的識海，換掉你的神……”他上下打量一番，噙着笑半真半假道，故意停頓片刻。

檀慈緊張地攥緊手指，卻見這人搖頭輕笑道：“騙你的。”

她被氣得蹭地坐直身子，輕輕拍了一下他的手臂，像是某種暧昧的嗔怪。

姬行玉懶洋洋地望着她，心情沒來由地放松。每次看她這種在他面前氣鼓鼓的樣子，都很……可愛？那個詞好像是這麼說的。

手臂的玉镯熱意溫暖，蒸騰起一陣陣的困意。檀慈看了一眼進度條，通過系統知曉這應該是第二個記憶碎片發放。

她打了個哈欠，頭漸漸低下去，埋在手臂上，嘴裡含糊不清道：“師兄……我睡一會兒……”

不出幾息，她便閉上眼睛，熟睡過去。

檀慈的睡顔很安靜，她睡覺就是字面意義上的睡覺，看起來睡眠很好，表情平靜。手腳老老實實地放在原地不亂動。

畫面本該很無聊，可不知道為什麼，姬行玉目不轉睛地欣賞着她的睡顔，看得幾乎入迷。

過了一會兒，她突然蹙起眉，眼角滾落兩滴淚珠，帶着些泣音喃喃道：“我想回家……”

回家？他知道她入宗門前是被抛棄的孤女，哪裡來的家？姬行玉以為她做了噩夢，情不自禁地擡起手來，指尖金光一閃，點上她緊鎖的眉心。

他行事向來無所顧忌，更别提他目前将檀慈視為自己的所有物，所以隻是入侵個識海，姬行玉認為天經地義。

識海是修士命門，輕易不能洩露。他的識海裡是斷妄淵裡的一片黑暗，混雜着各種不成形的猙獰魔物。他也曾聽聞飛升之人的識海裡是一片白茫茫的荒蕪。

可姬行玉望着檀慈識海中的景象，罕見地怔愣。他不知道如何去形容所見之景，因為他從來沒有見過，根本找不到合适的詞語來描述。

一個一個高大的布滿孔洞的盒子密布，一個個鐵皮方塊禦風移動，底下類似的輪狀物卻是旋轉的。還有許多千奇百怪的東西，他說都說不出來。

而檀慈識海中的她，赤裸着小臂和小腿，臉上洋溢着快樂的笑容。

眼前的場景不斷切換，有的是這種陌生恐怖的情形，有的卻很快閃現成一長條細細的光條。

這個光條被安在空格長條裡，前面一部分亮起來，截止到半截斷開，看起來應該要填滿整個長條才算結束。

長條右上角的數值是“四十二”。

最左邊的地方标注了幾個字“攻略進度”。

攻略進度……攻略進度，是什麼意思？

姬行玉在檀慈的識海中，見到了前所未見的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