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銳的竹簽觸碰到皮膚,帶來一陣刺痛,要害之處受到威脅的感覺讓男人渾身僵硬,雖渾身顫抖,卻又一動也不敢動。他瞳孔緊縮,看着狗卷棘的目光仿佛在看什麼洪水猛獸。
而白發少年隻是靜靜地垂眸,紫色的瞳孔平靜如水。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警方。
還有……一個金發、棕紅色眼眸的少年。
狗卷棘看他們走近,也不需要對方喊他,很自覺地起身,把逃逸的犯人交給了警方收押。
巧的是,這群警官裡還剛好有認得狗卷棘的,一下子驚呼出來。
然後那位警官迅速跟身邊的其他人說了狗卷棘“不能正常說話”的情況,成功讓所有人的目光從詫異、敬佩和警惕變成了憐愛。
對周圍人情緒相當敏感的咒術師狗卷棘:……
他連忙把注意力放到了那個一看就很特别的少年身上。
那人見狗卷棘看過來,相當優雅有禮貌地微微欠身,挂着恰到好處的微笑。
“你好,狗卷棘君,對吧?家父曾跟我提起過您,說您和您的好友工藤新一是一對很強的偵探搭檔呢,給警方提供了許多幫助。”那少年侃侃而談,彬彬有禮,聲音也很有質感,溫和而清晰,那雙棕紅色的眼睛誠摯地朝狗卷棘看過來,“啊,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白馬探,也是一名高中生偵探,真巧,說起來狗卷君來這邊是有什麼事情嗎?”
高中生……偵探?
狗卷棘微愣了一會兒,有些哭笑不得。
怎麼他和“高中生偵探”的初識都是這種情況啊。
警方帶着犯人離開了,狗卷棘隻是最後把犯人制服,并不需要去做筆錄,警官們與他道謝了幾句便離開了。
周圍的人也開始慢慢散去,狗卷棘望了望校門口,已經有人陸陸續續往外走了。
看來真希也準備出來了。
狗卷棘回頭,發現白馬探也還留在原地,并沒有離開。見狗卷棘看過來,他再次友好地笑了笑。
不知為何,這禮貌地笑容竟然讓狗卷棘打了一陣寒顫。
“海帶。”狗卷棘朝白馬探伸出手。
白馬探點點頭,亦禮貌地和他握了握手。
整個流程簡直就像是在談生意會談之類的——
在禅院真希的眼裡。
“你們?”禅院真希的聲音一旁傳來,帶着些許困惑,“在做什麼?”
狗卷棘眼睛一亮,看向禅院真希。
“海帶海帶!木魚花、金槍魚蛋黃醬……”狗卷棘連着蹦了好幾個飯團餡料的名字。
白馬探好奇地看過來,工藤新一的偵探搭檔不能正常說話,時常使用飯團餡料的名稱來表達——這在偵探圈子裡并不是一件秘密。
隻是親眼看見,還是第一次,難免還是覺得新奇。
果然是完全聽不懂狗卷棘到底在說什麼。
白馬探又好奇地看向那個似乎與狗卷棘認識的女孩子,發現後者的臉色沒有絲毫變化,隻是沖狗卷棘點了點頭。
他的視線當然瞞不住天與咒縛,更何況他根本沒有隐晦。
發現白馬探在看自己,禅院真希頓了頓,解釋道:
“棘說的話是剛才你們隻是在打招呼,還有終于等到我了之類的意思。”
狗卷棘在一旁猛點頭。
“真是神奇……”白馬探由衷地感歎道,“所以狗卷君今天會來江古田是因為這位美麗的小姐嗎?”
狗卷棘再次點頭。
他發現面對這些不懂飯團語的人,有時候他不說話,點點頭搖搖頭反而更能表達自己的意思。
原來狗卷君的女朋友在江古田啊。
“好了好了。”禅院真希被一句“美麗的小姐”弄得有些不自在,她也不知道白馬探誤會了自己和狗卷棘的關系,隻是抱起手臂,語調含着不明顯的驕傲語氣,催促道,“我通過了,現在去教室報道,據說今天就剩最後一節課了,我要趕在下課前過去,棘,你跟我一起?”
通過了?
狗卷棘瞪大眼睛。
這當然不是他不相信真希,隻是他當初,可是隔了一天才知道成績結果的!
真希怎麼剛考出來就知道自己通過了?
“試卷是現場改的,因為是插班考試,人不多。”禅院真希道,她的心情顯然很好,“走吧,棘。”
說完,禅院真希轉身走回學校,狗卷棘連忙回神,對白馬探笑了笑,然後拉起高領,快步跟上禅院真希的腳步。
兩人并肩,慢慢消失在白馬探的視野中。
“胖達呢?”
“木魚花……”
“……”
直到兩人走遠,白馬探也邁開腳步,朝着回校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