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身影被窗外投進來的陽光拉扯得長長的。
“主人!好多好多好多……”在外守着的騰蛇被驚到難以言語。
“回來。”李仁出聲命令,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連忙狂奔出門。
跨出房門的瞬間,慧辰異瞳圓睜,連忙拉住道士的手腕:“道長别動!”
天空中烏壓壓的一片呈波浪形飛行的不明物種像是雨季蝗蟲洗劫一樣遮天蔽日,甚至都分不清天空原本的色澤。
黑色的潮水在天空中翻騰洶湧。
他們一邊像是心電圖一樣跳躍飛行,一邊又像是遷徙的候鳥一樣不斷變換陣型,畫面詭異壯觀。
“怎麼了?”李仁不疑有他,開口詢問。
他們都是這性子,小事上鬧脾氣,大事上可是半點都不含糊。
“好像是……遷徙的飛天粽子……”慧辰猶猶豫豫地開口,人眼化作豎瞳,中心的瞳孔縮小成一條直線,盡可能地避免了太陽光直射對眼睛的影響。可惜貓大多都是近視眼,饒是這樣也看不清那一堆是什麼東西。靠近了些許,中間那大大的一個黑疙瘩實在是惹眼,慧辰看清了上面血色的符文,“他們好像還擡着一口黑棺材……”
說着,又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喉嚨幹澀難受,握緊了李仁的手腕:“道長,這個真打不過啊,跑吧……”
“多少?”要是叫這群飛天的玩意飛到市區去,那就跟狼進了兔子窩沒有什麼區别,誰知道會引發什麼災難。
無痛無懼,哪怕是激光槍都隻能造成有限的傷害。
“另外……道長,那種像是多少天沒洗澡的味道更濃了,我……”慧辰劍眉打了個死結,身上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複蘇,“有些奇怪……”
“裡面是貓妖!”李仁斬釘截鐵地開口,銅錢劍已然在握,“是隻母貓。”
隻有慧辰能聞到的味道,隻有一種可能,就是發情期的母貓的信息素。
“操!還是發情的母貓。”慧辰聞着那詭異的味道,身上的燥熱感在升騰,理智在跟本能不斷抗争,再一次爆了粗口。
“忍得住嗎?”李仁開口詢問,聲音中毫不掩飾的關切。
“還行,初期對我影響不大。”慧辰握緊了李仁的手腕,用力到骨節泛白。他想要壓制那種蠢蠢欲動的欲望。
“準備戰鬥。”李仁被慧辰握疼了,掙紮着要抽出自己的手腕,但這和尚的爪子跟焊在他胳膊上一樣,怎麼都弄不下來。
“主人,讓我出去。”李仁識海中一個弱弱的聲音響起,有非常強烈地出去的欲望。
“九尾?你做什麼?”李仁不解,本來就煩躁得不行,語氣難免有些不好。
古月九尾晃着大大的狐狸耳朵跳到李仁面前,開口:“棺材裡的妖我認得。”
“行。”李仁更是不解了,出于謹慎考慮,接着說,“情況不對就回來。”
粽子擡的東西能是什麼好東西了?
“好。”
其陽多玉,其陰青雘。有獸若狐,九尾蜿蜒……或曰其處,朝陽之邊。
紅粉色的陣法旋轉着,那對雪白的狐耳率先冒了出來,輕輕抖動着,似乎是被周圍的微風驚動了。雪白的長發紮成了長長的雙馬尾,垂在胸前,在風中舞動。
幼年時的狐眼即使狹長卻仍有幾分圓潤,眼尾有不加雕琢的紅暈,妖豔美麗,血色的眼眸中似乎随時都有點點星光。皮膚白皙勝雪,似乎隻是薄薄的一層,包着裡面的血液,紅唇粉嫩可愛。
穿着一襲粉色的紗裙,上面用金色的絲線繡着繁複漂亮的花紋,陽光之下閃爍着耀眼的光芒。高開叉的裙子将那雙腿毫無保留地露了出來,腳踝上挂着金色的鈴铛,随着動作而發出清水一樣的鈴聲。身後九條尾巴在風中晃動着,展示着她天狐的地位。
九尾狐跟前面遇到的兩隻狐最大的不同就是,九尾狐是實實在在地修煉到九尾的,手上幹幹淨淨。
“哇塞,好漂亮的姐姐!”外面這麼熱鬧,海洋之露也待不住了,不等着李仁傳召就像是歡快的小鳥一樣自己跑了出來,蹦蹦跳跳地過去挽着古月九尾的手臂,像是好久不見的閨蜜一樣笑嘻嘻地開口,“之前怎麼沒見過姐姐?我叫海洋之露,姐姐好呀!”
所以說,花兒是不論男女都犯花癡嗎?
李仁無奈,他拿海洋之露也是沒辦法,反正人家有自保的能力,就由着她去好了。
“古月九尾。”古月九尾簡短回答,那雙血色的狐眼燃燒着熊熊烈火,死死鎖在那口漆黑的棺材之上,野獸一樣的兇狠暴露無遺,像是随時都能撲上去把那棺材撕個稀巴爛一樣。
“姐姐不高興嗎?怎麼了?”海洋之露什麼妖精啊,當然能看出來古月九尾的怒意,她順着古月九尾的目光看向那口棺材。
“我要撕了那個渣滓!”古月九尾開口,聲音如墜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