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師伯,她是春苗啊,”春芽忙到:“這是他女婿。”
張師伯看了眼玉樹就盯着春苗:“閨女啊,你受苦了。”張師伯眼圈紅了紅,想到了什麼說:“回來就好,你大姐給你蓋了繡樓呢,來,你來看看,哪裡不好,師伯給你改。”
張師伯看着春苗把樓上樓下走遍了,沒說出一個不好才放心。
吃了飯送了張師伯,春苗在小樓裡睡得安穩,玉樹這才有空跟春芽說話。
“春苗自從懷上了吃什麼吐什麼,每天就靠喝點白開水頂着,大姐看着不是事才給您寫信。”玉樹坐在小凳子上:“剛開始胎不穩,她又吃不下,我們也不敢讓她動彈。現在差不多三個月了,剛好有大船,平穩得很,三天就到了,我們才回來。”
“我看她剛才吃得挺好啊。”春芽想到春苗一回來就摘櫻桃吃,晌午飯也沒少吃放心不少。
“她能吃得下去,就是消化不了,下半晌就會吐出來。”玉樹苦惱地說:“我帶她看了幾回大夫,也沒什麼好法子。”
“你先去歇息吧,明天我讓木頭從濟民堂請個大夫回來看看。”春芽看着玉樹,臉皺地像個老頭子,看來也是沒少受罪。
傍晚的時候宋大伯娘來看春苗,春苗正捧着盆吐得稀裡嘩啦。
“哎呀,怎麼吐成這樣?”宋大伯娘看着春苗氣都喘不過來,心疼地摩挲她的後背,給她順氣。
“伯娘,我吐完就好了。”春苗漱了口,對着宋大伯娘笑,明顯是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日子。
“春芽,你去摘條絲瓜,老一點的,老絲瓜。”宋大伯娘想了想,指揮春芽摘了條老絲瓜回來:“我娘家外甥媳婦懷孕什麼也不吃下,就是要吃絲瓜湯,去年我來找你要絲瓜瓤給她回去煮水記得不?你用老絲瓜給春苗煮點絲瓜水試試。”
春苗回來第二天,柱子摘了一籃子新梨送了過來:“大姐,給春苗壓擠點梨汁喝。”聽說春苗能吃絲瓜,又摘了一籃子絲瓜送了過來:“大姐,我那裡絲瓜多,你吃完了再跟我說。”
也不知道是絲瓜湯有用,還是回了家日子過得舒心,春苗吐了兩天終于能吃下去東西了,喜得玉樹立刻給府城去信。
“春芽,在家呢?”午後村長娘子提了一籃老絲瓜走了進來。
“真是,現在誰都知道我家缺老絲瓜了。”春芽看到老絲瓜笑了起來:“快坐,這麼熱,吃碗涼粉吧?”
“好,給我刨絲兒,”村長娘子對着走向廚房的張小花說道:“我就愛春芽調的小料,給我多放點。”說着 在竹床上坐下來:“宋娘子呢?”
“歇晌呢,現在也就吃點老絲瓜水,每天要睡好幾回。”春芽對着小樓努努嘴:“幸好回來了,要不我得多擔心呐。”
“女婿也回來了?”
“嗯,春苗懷相不好,妹婿就辭了工在家照顧她。兩個人商量好了,妹婿不上工,就在家陪着,等孩子生下來也好照顧孩子。”春芽點頭道:“要不妹婿也不能陪着她回來這麼久。親家大姐住在繡坊裡,兩個人要一直待到孩子生下來呢。”
“我看春苗回來,女婿也是閑着,倒是有一件事想請他幫忙。”
“你說。”
“你知道我公爹隻是個童生,如今官府要求村塾的先生至少是秀才才行。”村長娘子苦惱道:“公爹倒是想在考一考,可是一來年紀大了,教村塾和考秀才隻能專心做一個。我們倒是支持公爹回家專心備考,可是這樣村塾就沒人了,若是縣衙指了個秀才下來,公爹就算考上了也不能——”秀才娘子頓了一下,接過張小花的涼粉:“我知道春苗女婿是秀才,他如今也算是在靠山村常住着,能不能暫時接了這村塾的活?說來不怕你笑話,公爹也想跟他請教請教,他不好意思去縣城跟着年輕人一起擠學堂。”
“這個,我要問一問才行。”春芽說道:“他們兩夫妻也不知道在村裡住多久。”
“放心,公爹說了就試一年,要是還不行的話就讓縣衙指派人。”村長娘子道:“春苗怎麼也要孩子大一點才能回去,有一年我們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