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頭目走到趙三妮身邊:“趙娘子可不要跑了,趙光宗還不出這筆錢來,我們還要靠趙娘子拿錢回去交差呢。”
小頭目走到村長身邊擡了擡手:“靠山村村長?我給你這個面子,隻你們也不要放脫了趙娘子去,到時候我找不到人,隻能認着這座房子了。”小頭目指了指趙三妮和柱子這才帶着趙光宗和手下走了。
大春幾人扯着張二狗和村長一起往前山村去,好事的村民跟了一大堆過去,吓得前山村的村長以為村民要械鬥了,鞋都沒穿好慌裡慌張地從家裡跑了出來。
等弄明白怎麼回事,張二狗被拘着罰了三個月勞役,賭坊的人也住到了趙家,好在這些年趙家閨女陸續都嫁出去了,空屋子也算有兩間。
趙家三兄弟紛紛找出嫁的閨女籌錢,趙大伯娘趙三嬸子跑到柱子家裡:“女婿啊女婿,你可要救救光宗呐。”柱子無奈把家裡幾十個銀元都給了嶽母。趙大伯娘咬咬牙給柱子跪下了:“女婿,你雖說是侄女婿,在我心裡比我親女婿還靠得住,伯娘求求你,跟你大姑姐借一點吧?”
“這些錢你們先拿着用,”柱子搖了搖頭:“宋家人不許賭,更不能欠賭債。”
“娘,你們先回去吧,柱子哥會再想辦法的。”趙三妮說着把趙家伯娘自家親娘推出門去,她悄悄對着趙家人說道:“娘你們先回去我會想辦法的。”
趙三嬸子走了兩步又回頭:“要不你把如意的首飾先當了?你是保人,我們湊不齊錢他們就要來找你了。”
鬧哄哄的一天結束了,趙三妮做在竹床抱着兒子輕輕拍着哄睡覺,柱子把燒完的艾草放到一邊也坐了下來。
“你說大姐真的有一百個金元嗎?”
“張二狗興許是胡說的,春苗有一百個金元還差不多。不過難說,春苗一向待大姐好。”
“你說春苗一家子怎麼就回去了呢,一百個金元春苗擡擡手就有了。”
天上月亮明亮地照着,兩個小人人影從後院繞了進來,在牆根下站着,悄悄将兩個荷包放到了窗台上。
“你說大姐會借錢給我們嗎?”
“我也不知道。”
“我可生了你們宋家唯一的兒子呢,你看看咱們果子,将來果子可是要給大姐摔盆抗幡送終的,按說大姐的家産全部要給我們果子才是。現在借點錢怎麼了?”
“你不知道,大姐心狠着呢,當年木頭林子回家,大姐說把奶娘辭了一下子兩個都辭了。木頭和林子整夜整夜哭也沒見她心軟。”
轉身離開的兩個身影頓了下,一個身影轉過來伸手拿走留下的兩個荷包走了。
兩個身影繞過後院,春芽提着燈籠等在籬笆門前,看到氣呼呼的林子捏着兩個荷包回來了,春芽搖了搖頭,把荷包從林子手裡抽出來放到木頭手裡,對木頭點點頭,木頭轉身回去把荷包放到了柱子家窗台下,靜悄悄回來了。
木頭轉身回來看到頭扭在一邊的林子和提着燈籠的春芽,跟在兩人後面走回了家。一進家門林子就氣呼呼的說道:“大姐,你聽聽二哥說了什麼?”說着就要把柱子的話說出來。木頭對着她搖了搖頭,林子更生氣了:“你是哪頭的?你是不是也相信二哥說的——大姐是個心狠的人?你——”林子說不下去,哭了起來。
“來,坐下。”春芽拿了帕子給林子:“你們都坐。你們把存的錢給柱子是全了你們兄妹兄弟的情分。你們兩個也算柱子從小帶到大的,柱子家裡出了事不管不顧,大姐也會覺得心冷。無論柱子說了我什麼,對你們兩個好不是假的。”
“大姐,對不起,”林子擦幹了眼淚,和木頭對視了一眼:“我們不應該不跟你說一聲就把錢拿給二哥的。”
“你們的錢你們自己做主,隻要你們覺得對,不犯法,大姐都高興,”春芽剪了剪燈花,好笑地看着倆人:“你們倒是說說,要是跟我說了,我不同意呢?”
“那就不給,”林子還在生氣,木頭低着頭:“那就把他當年給我們的還回去。”
春芽伸手摸了摸他們的腦袋:“你們做得對,夜深了,回去睡吧。”
木頭站起身,春芽把燈籠遞給他,林子抱着春芽的胳膊:“大姐,今天我要跟你睡。”
第二日,趙三妮在窗台上發現了兩個荷包連忙拿給柱子。柱子看了看兩個老舊的青色的荷包說道:“收起來吧,這是木頭和林子的。”
“這兩個小的倒是比大姐有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