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二狗沒想到宋家人來這一出,連忙讨饒:“我就是見宋家娘子秀才娘子去錢莊了,我沒說存多少錢。”
“胡說,他一直說有一百個金元呢,宋大伯,你家有這麼多家産不?”一路從賭坊跟了來的人立刻跟着嚷道。
“是啊,我們也不要您家的錢财,您告訴我們嗎,我們還沒見識過一百個金元是什麼樣子呢?堆起來有一座山高了吧。”旁觀的人跟着起哄。
那邊趙三妮哭得快要斷氣了,宋大伯看張二狗改了話鋒也不與他多說:“大春給我拉住他,一會去他們前山村,前山村不給個說法就送縣衙。”說罷走到村長身邊,村長指着那張借據跟宋大伯說:“柱子媳婦做了保人,趙光宗借了五十個金元,由他們簽字畫押,賭坊的人敢這麼多人上門,應該錯不了。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核對一下手印。這個事——”村長頓了一下:“你們宋家要把這個錢還了嗎?這個畢竟是賭債,你也知道村規的。”
“誰借的?”周遭人聲音嗡嗡吵個不停,宋大伯一時沒聽清。
“趙光宗借的,趙三妮擔保。”村長提高了聲音。
“這裡是五十個金元?”宋大伯眯起眼睛看了一眼疑惑地說道,“怎麼我又聽說要一百個金元?”
“是這麼回事,柱子媳婦擔保了五十個金元被趙光宗輸光了,趙光宗賭急了眼又欠了賭坊五十個金元。”村長将了解到的事情對着宋大伯一一分說了。
“趙光宗借的,趙三妮擔保?”宋大伯盯住村長,看到村長點頭才說道:“這件事跟宋家有什麼關系?憑什麼要宋家人來還?這——”宋大伯擡頭看了一眼跪倒在地對着春芽哭求的趙三妮:“村長,這樣敗家的媳婦可以休了吧?”
“休妻卻是不行,律法沒有這一條,至于要不要合離就是你們宋家的事了。”村長搖了搖頭。
“那,這是賴上我們宋家了?”二春從地裡趕回來跟在宋大伯身邊聽了一會急道。
“這,就看你們宋家怎麼想了。”村長沉吟:“這樁債務要不到宋家人身上,你沒看到賭坊的一直跟着趙三妮,沒追着宋家人嗎。”
“既然如此,宋家不認!”宋大伯斷然道:“隻是這十多個人圍在春芽家門口,村長可有法子?”
“隻要柱子媳婦不在那裡就行。”村長想了想:“你們宋家出幾個人,我再叫幾個人,去前山村跑這一趟,前山村的債要不到靠山村來。”村長擡腳想走又再次跟宋大伯确認:“你們宋家不還這個債?我知道柱子是個疼媳婦的,你可不要回頭認了我裡外不是人。”
“不會!我宋家人敢賭錢敢問賭坊借錢立刻除族。”宋大伯轉向二春:“柱子呢?這麼久沒見他人的?”
“在地裡拔稗子呢。”二春說着看到柱子從人群走面走了過來:“來了,看來是有人去跟他說了。”
柱子走過去扶起趙三妮,趙三妮扒着柱子哭得淚眼婆娑:“柱子哥柱子哥,你跟大姐說,把錢借給我,我,我會還的,我給她做牛做馬,做工還她。”
“張小花小草母女在春芽家裡做工,一年才五個銀元,五十個金元豈不是要做一千年?”旁邊圍觀的人笑着給她算賬:“這是人死了還要從墳裡也要爬起來做幾百年工呐。”
春芽家的院門打開了,春芽手裡牽着小如意,張小花在一邊抱着兩腳不肯着地的果子。春芽把小如意推了出去:“去你爹那裡。”轉頭朝張小花示意,張小花把果子塞進趙三妮懷裡退了回去。
“你們趙家的事找不到我頭上,柱子你家的事也找不到我頭上。”說着春芽擡頭看了看圍觀的村民和賭坊的打手皺了皺眉頭,走到村長身邊問道:“這些人能趕走嗎?”
村長點了點頭:“我會處理。”
趙三妮抱着孩子攔住春芽:“大姐,大姐你看看果子,我給你們老宋家生的兒子。”說着舉起孩子:“大姐,你最好把錢借給我,要不然我,我——”果子以為她娘跟她玩,笑嘻嘻的在她頭頂上手舞足蹈。
春芽撇了柱子一眼:“誰生的誰養,不想養摔死了去做監牢也挺好。”說罷轉身回家關了院門。
趙三妮抱緊兒子惡狠狠地盯着春芽:“好狠心的姑姐啊,你還指着我家果子送終呢.”
村站走到賭坊領頭的那裡:“這趙光宗是前山村的你們知道吧?”
“村長,不是我們要來,這不是——”領頭的舉着手裡的棍子指着趙三妮:“這不是保人叫我們來拿錢的嗎。”
柱子轉頭看向趙三妮,趙三妮眼淚突然掉落下來,她連連搖頭說道:“沒有,我沒有,他們打光宗,他們跟着我要錢,我沒叫他們來,我沒有。”
“你看,你們收債這個事我管不着,趙光宗不是靠山村人你們跑過來——”村長頓了一下,把借據遞了回去:“我還是要跟你說道說道,要不我們去縣衙走一趟?”
“這就走,我們這就走。”打手甲說着拉了趙光宗往前山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