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江樓外,此時臨江樓還未開門,仍是大門緊閉的狀态,趙惜安下了馬車親自上前敲門。
須臾,門從裡面打開,一個年輕女子站在門後,客氣問道:“您找誰?”
趙惜安打量她一眼,忽然覺得有些熟悉,她來不及細想伸手取出懷中信箋,“我找你們東家。”
女子視線在信箋上掃過,溫和笑道:“請進。”
“稍等。”趙惜安道,“我的姐姐也跟我一起來了,可否帶她一同進去?”
“那是自然。”
趙惜安聞言,這才向後招了招手,趙懿安見狀,忙下了馬車朝大門的方向走去。
“快點快點。”趙惜安急匆匆上來拉着她的手,“瞧你慢吞吞的。”
趙懿安被他拉得一個踉跄,跌跌撞撞地爬上台階,“這麼着急做什麼?人家又不跑。”
“你知道什麼,這可是知己呀。”趙惜安眼中亮晶晶的,“當然要亮出我的誠意來。”
趙懿安默然,被她匆匆拽進了臨江樓,大門在她們身後關上,趙懿安才終于得見那年輕女子的真容。
“真的是你!你就是這臨江樓的東家?”趙懿安脫口而出。
那年輕女子有些驚訝,趙惜安忙拉住趙懿安:“姐姐你瞎說什麼呢?”
趙懿安拍了拍趙惜安的手,“我說你才是沒眼光呢,急赤白臉地要找人家,人家到了你跟前反而認不出來。”
她掰着趙惜安的臉看向前方訝然的女子,“你不記得她了?她就是秀秀啊!”
“秀秀?秀秀!”趙惜安愕然地後退兩步,“你說她是那個秀秀?臨江樓的東家是秀秀?就是我們之前碰到被樂進糾纏的秀秀?”
趙懿安點頭不疊,兩人都呆呆地看向面前的年輕女子。
一身淡藍色的衣裙,半新不舊的尋常粗布勝在幹淨整潔,頭發隻用木簪和月白色的緞帶綁起,面上無妝,淡掃娥眉,簡單而清新,無怪趙惜安不敢相信她就是這所日入鬥金的臨江樓的東家。
年輕女子看到她們二人呆頭呆腦的模樣,不由得淡淡笑道:“你們認識我?看到過我之前在街頭被樂進脅迫?”
“等等。”她忽而湊近趙懿安,撫着下颚思索道:“我好像記得你,這張臉沒那麼容易忘的,那天你叫了我的名字。”
秀秀很快笑道:“看來我們确實見過。”
兩人點頭不疊,一邊跟着秀秀往裡走,一邊問道:“樂進近來可還有來找你?你又是怎麼開起這臨江樓的?”
秀秀不緊不慢答道:“自那之後他倒安分許多,至于這臨江樓,我也不是唯一的東家,臨江樓雖是我一手創設的,但真正的東家不是我,是提供錢财予我的那人。”
“我就是找創設此樓的人。”趙惜安湊上前道。
秀秀笑了笑,朝她點頭,“我看到了女郎的信,女郎對星辰命理的喜愛很令我感動,特此相邀。”
趙惜安眼睛頓時一亮,迫不及待就要同人交流,趙懿安适時出聲打斷:“背後支持此樓的人我大概知道是誰。”
兩雙眼睛頓時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趙惜安:“是誰?”
秀秀靜靜看着她,
“是那日鞭笞樂進之人,樂進的表兄,太傅之子張奉常張授中是也不是?”
“女郎實在聰慧。”秀秀含笑道。
“居然是他?怎麼哪裡都有他的事。”趙惜安撇撇嘴道。
秀秀搖了搖頭,不贊同道:“還多虧了張先生我才能擺脫樂進,才能有今日的臨江樓,張先生是我的恩人。”
“那是他分内的事。”趙惜安理直氣壯道。
秀秀不大同意,卻也沒有同人争辯,将兩人帶到一個房間落座後,笑道:“聽女郎這麼說,想必二位女郎的身份比之張先生更甚。”
趙惜安笑道:“什麼身份不身份的,在這裡就是同好,沒有身份。”
秀秀點頭,“那自然最好不過。”
于是趙懿安就聽到這二人開始談論起各路星宿來,她對此道鑽研不深,剛開始還能聽懂一些,不出片刻就一頭霧水起來,趙懿安聽得一個頭兩個大,看她們談的有來有往,又不好出聲打擾,隻得自己悄悄起身去外頭閑逛。
此時仍舊是清晨,臨江樓内空無一人,趙懿安的腳步很輕,她慢悠悠地走着,欣賞着臨江樓的景色。
幾縷日光從窗間傾瀉下來,愈發顯得樓内幽靜異常,沒有了迎客時的酒肉腥臭,此時的臨江樓才更像是一座摘星樓,幽暗廣袤,恰如那漫無邊際的星辰。
思索間,趙懿安忽然聽得一陣異響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