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今日樓中就她一人?”男子沙啞的低語聲。
“再确定不過!今日聽說那女人要會什麼友,不讓旁人出現,笑死老子了,她一個女人會什麼友?我看是背着東家會情人還差不多。”
“那就好,迷情香點好了嗎?”
“早點好了,你們隻管把她往三樓的第一間雅間引,裡頭香燒得正濃呢!”
“好,此次隻許成功不許失敗,成了那頭的主子還有厚賞。”
“嗐,您把心放到肚子裡得了,她一個小小女子哪裡翻得出我們的手掌心。”
趙懿安悄悄躲在拐角後,控制着呼吸一點一點往來時的方向移去。
真是不得了,今天真是來對時候了,聽着這群人的計劃,她不敢想要是真由着趙惜安一個來會怎麼樣。
隻是,會是誰的手腳呢?秀秀與世無争的模樣又能得罪什麼人?
不,有一個人,趙懿安忽然想到申時酉所提的那個案宗,樂進狀告臨江樓來路不正的案宗。樂進敢提出訴狀,一定是不知道這臨江樓真正的東家是他表兄,他隻看到了秀秀,像條毒蛇一樣蟄伏着,隻等一口咬下秀秀的一大塊血肉。
趙懿安匆匆回到了房間内,此時屋内的二人依舊相談甚歡,趙懿安急忙打斷了二人的交談。
秀秀疑惑地望向她,趙惜安不滿道:“怎麼了?”
趙懿安湊到趙惜安身旁耳語兩句,趙惜安的眼睛瞬時睜大,很快又恢複冷靜,眼中閃過一抹寒芒。
趙懿安随即看向秀秀,趙惜安見狀,微不可察地朝她搖了搖頭。
趙懿安疑惑間,被趙惜安匆忙拉到一旁,“别告訴她,好不容易擺脫了那個廢物,讓秀秀松一口氣吧,這事容易,我來解決。”
“你?不行,你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我不能讓你冒險。”趙懿安果斷拒絕。
“姐姐也太小看我了。”趙惜安笑眯眯道。
她說着,又狀若無事地回到了座位上,在秀秀詢問的眼神中,拿起一旁的茶盞像是不小心一般潑在了自己的身上。
“哎呀,我怎麼這麼不小心,衣服都濕透了。”她說着可憐兮兮地看着秀秀,“秀秀姐,你有外衣可以借我換上嗎?”
秀秀雖然疑惑,但也沒拒絕她,“有的,這裡本就是我的落腳處,我去給你找找。”
秀秀說完,起身往裡間的箱籠裡找去,不久翻出來一件看起來很新的外衣。
“不用不用。”趙惜安忙上前,“不用穿這麼好的。”
她随意拿起一件跟秀秀身上差不多的衣服,“這件就不錯,我可以穿這件嗎?”
秀秀靜靜點頭,“你不嫌棄就好。”
趙惜安笑了笑,轉身去屏風後将外衣換上,在她換衣裳的時候,坐在外頭的趙懿安和秀秀聽到門外有人朗聲道:“二東家在裡頭嗎?”
秀秀蹙眉:“我不是說今日早晨不要人來嗎?”
“對不起二東家,小的昨兒忘了東西在樓裡,故而今日一早來拿。所幸小的今日來了,二東家不妨出來看看,三樓那裡有煙飄出來,怕是起火了。”
“不可能。”秀秀淡淡道,“三樓并無燈燭燃放怎麼會起火?除非是有人蓄意縱火還差不多。”
門外的男子一噎,粗嘎的聲音卡在喉嚨裡,聽起來有些滑稽,他嘿嘿笑道:“那小的就不知道了,小的隻是來隻會您一聲,沒有事當然最好。”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會去看看的。”秀秀平靜道。
“诶诶,好嘞,小的這就走。”男子忙道。
話音剛落,屋内的兩人果然聽到了遠去的腳步聲。
秀秀此時扭頭看向趙懿安,微笑道:“這就是二位剛剛瞞着我的事,對嗎?”
趙懿安笑道:“你很敏銳。”
“這種事情不過是家常便飯。”
秀秀自幼喪母,家貧,父親以替人打造木具養活一個獨女并老母,他的手藝還算過得去,是以時常有商賈貴胄相邀去其府中打木具,一去便是十天半個月,留下個秀秀與老母國過活。
老母雖還健碩,偏秀秀自小生得漂亮伶俐,不乏心懷叵測之人暗中窺視蠢蠢欲動,是以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已經對身邊的危險有了非同尋常的識别和處理能力。
趙懿安不知道她怎麼能夠如此冷靜地說出這樣一番話,清清冷冷的秀秀像一隻漂亮的黑貓一般靜靜端坐在那,藏起尖利的爪牙,獨自舔舐着傷口。
“這件事情倒不用你。”趙懿安笑道,“我那妹妹巴不得替你出頭呢,且給她這個機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