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婁旬将人扶起來,她咳出幾個血泡,随後嘴角流出黑血。
說實話,不仔細看看不太出來,還以為她嘴裡黑色巧克力化了呢。
文靈抽出手帕替她擦擦嘴角的血,一臉驚恐地看她:“小師叔,你感覺怎麼樣?”
俞溪感覺不是很美好,劇烈咳嗽:“老天爺要害我!”
沈苑眼神複雜:“小師叔肺腑被劈通五成,經脈強韌了不少。”
施雨芷拍手:“不錯哎。”
升階排除體内雜質一般是腹瀉出汗,而小師叔許是陳年舊疾、病入膏肓的緣故,雜質侵入骨髓和血液中,因而進階吐血。
……
從俞溪築基開始,她便覺得什麼都變了,隻有吃飯的時候滿滿當當的飯盆和一鍋補氣血的湯沒變。
她早上一起來就被丢進岩漿裡,不像那二十天那麼容易。
那一雙雙手抓得更緊,緊的透過皮膚拽住她的骨頭,甚至都拿刀要和她搏鬥了,灼熱的氣和火刀刺進皮膚裡、紮進骨頭裡,越往下越痛、越難以掙紮,每次都把她烤的焦黑發紫。
下午就被丢進黑水裡,開始長達三個時辰的針線活和“美黑”。
唯一讓她欣慰的是,季老一鍋鍋美味的菜、一壺壺美酒和師侄們的貼心服務。
剛喝完沈苑熬的挖苦挖苦的藥,就能吃到施雨芷眼巴巴遞來的糖。
後來,婁旬覺得她的身體經脈都補的差不多了,人也适應了,便開始教她全身各處經脈上的穴位。
俞溪看着一本本厚厚的、泛黃的紙張,講述着人體各處經脈的作用。
不知怎的,這具身體按理說是沒學過書的,可她卻看得懂,但不會寫。
許是系統給的技能吧。
教法也很殘暴,直接封穴将她丢進岩漿裡,岩漿裡的異火紛紛去堵其他穴位不給用,還紛紛和她搏鬥。
直到她能自己打敗這堆手、沖破和運用那道穴位,她才被那一堆手丢到岩漿之外。
待時嶼簡說她的經脈修補完成後,便開始強韌經脈,從泡黑水變成泡火海。
與岩漿不同的是,火海隻燒經脈,岩漿除了毛發什麼都燒。
全身穴位學完後,她上午在岩漿裡去運用經脈,下午就去強化。
要不說她上輩子風風光光呢,一個孤兒能做到在學問上大有研究,不僅是聰明的腦子也是立體的空間思維。
她腦海裡已經将自己大緻的人體脈絡搞清楚了,甚至在每天的強化中直到每一個經脈、筋脈所負責的肌群,怎麼樣運用能達到最大效果。
日複一日的岩漿洗禮,不僅僅是鍛煉她的經脈,打通她滞澀的肺腑,異火的力量也能夯實她無煉氣、過快築基而有些虛浮的丹田靈氣,順帶煉一煉她脆弱的軀體。
……
這一日,俞溪被丢出岩漿就看到自己師父笑眯眯的和方恒師叔下棋。
二人對坐,感受到動靜後,便一齊停下動作,目光仔細打量她。
方恒察覺到她身上的變化,有幾分感慨:“想當初給我這種感覺的,還是師兄你帶着我修煉的時候。那時候看到你進階就像喝水一樣,卻總将自己修煉的路弄得很艱難。我起初不理解,隻覺得做人為什麼要為難自己,難道快速進階不好嗎?”
“直到十年四方大比上,你越階打敗了孔啟。”
境界多高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完全把握所在的境界的用意。
婁旬并非謙遜之人,一顆棋子落在棋盤上,語氣裡是擋不住的輕蔑:“所以隻有我才能教他們,所有人都說,我打遍天下無敵手。”
“說得确實沒錯,我确實很擅長用别人的長處打敗他。”
方恒:“……”
誇你一下,你就翹起尾巴狂甩?真欠啊,這就是當年用一根樹枝打得他落花流水的原因嗎?
原著裡,婁旬在那次大戰之前便飛升了。
無論飛升與否,所有修士都把婁旬當做偶像。
陣法師自創超級陣法、劍修通透太虛劍意、法修靈力随心而動、煉丹師随意煉出天階丹藥、煉器師所出法器必是天品、醫修起死回生之術……
将這些全盤掌握,且高水準、全方面地壓制其他大能。
在婁旬之前,從未有人做過,他是第一個。
而飛升後,他就像神話一樣活在所有人心中,他的地位在往後數千年比肩太虛。
傳言道:“驅日劍一出,萬裡内無活物。”
但自數百年前,已無人值得婁旬再出劍。
婁旬對她說:“在我這裡沒有不可能,小溪,你要知道如今這個世界隻有婁旬和其他人之分。”
他一月築基,百年時間登上陣法師首座,陸續打敗其他方面的第一人,才成為如今的雜道第一人。
試問老一輩的天才大能,哪個遇到婁旬不膽寒?
原書中簡單的文字,便能想象到當年婁旬多麼意氣風發、多麼嚣張,才能在這修真史上畫下絢麗、濃重的一筆。
這是整個太虛宗的數萬年曆史中,最強者,一座讓人望而卻步的山。
婁旬說:“小溪日後定能做到我這地步。”
俞溪倒茶的手一頓,目光看向那放下厥詞的青年,他亦在看她,目光中多了幾分肯定。
她垂下眸子,端起茶。
這麼相信她的話,那就嘗試一下。
都說她的天賦百年難得一遇,若是用盡了,也算不枉來這書中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