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一路散步到明畔湖邊,看到各式各樣的船停在湖邊,此時天還沒黑,正是夕陽落下一片橘紅的好景色。
便一塊上了船,俞溪伸手去撈湖水,湖水清透見底,在夏日微微的風吹中,蕩起一陣漣漪。
“我聽說那北方許至琦很是厲害。”
裴序之道:“是,他體術近幾年無人能敵。”
施雨芷驚訝道:“連師叔你也不行嗎?”
趙勤截走她的話:“男人不能問行不行,你應該說連你都比不上嗎。”
施雨芷愣愣點頭,重複道:“連師叔也比不上嗎?”
“……”
裴序之覺得這句話變得有些古怪,但還是回答道:“體術上,我确實比不上他,近些日子,我會多加練習。”
施雨芷懵懵的:“哦哦,裴師叔,你是何時入道的啊?”
“十一歲那年正月。”
“哇,好早。”
齊雲止住這無聊的話題:“我說,這玄古秘境都有什麼啊?我們也是第一次入秘境,宗門之間可有比賽?”
知道内情的趙勤回道:“有,每個宗門有長老坐鎮,以其中妖獸收割的妖丹為分,階數越高的妖丹對應的分數越高。”
“算是一場相互切磋。”
向馳野摩拳擦掌:“我已經等不及了,我煉了好多東西。”
俞溪好奇:“是不是什麼桌子椅子的,還是大青蛙?還是什麼巨大的鐵車?戰術是到時候讓其他宗門都坐下在青蛙和鐵車吃飯,讓他們毫無戰鬥之意,我們在下面瘋狂撈分?”
向馳野很羞恥:“……不是的,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陳祉問道:“這玄古秘境已存在多少年了?”
“五十年一開,已有數千年之久。”
夕陽徹底落下,天上繁星點點,湖邊支起了小攤,各種賣吃食的,還有各式各樣精緻的花燈,可手提、可放入河水中祈福。
幾人從湖中心回到岸邊,在攤販中閑逛,少女們手裡各提了一個花燈,施雨芷的是兔子花燈,齊雲的是蝴蝶花燈,俞溪選了個貔貅花燈,比其他花燈貴了不少,不過是裴序之花錢。
齊雲提議:“我們應該去放蓮花燈祈願。”
施雨芷舉手:“我贊同,我有好多願望。”
七個人就這麼在攤販前,一人拎着一盞燈。
俞溪手中捏着紙條,不知道該許下什麼願望,見隻有裴序之未下筆,她湊過去:“師兄,你打算寫什麼?”
裴序之亦是糾結,他從未與人這般遊玩:“我自小便沒什麼願望,也從不求這些。”
“我也是。”
她從小便知道靠天是最沒用的,唯獨靠自己可能還有一線生機。
倆人擡頭看天,天上飛着幾隻橙紅色的孔明燈,城内還有幾戶人家在院中放煙花,五光十色像是融入了夜空中的彩虹。
俞溪想了一下:“這樣,師兄,我們互相寫認為對方的願望是什麼,如何?”
裴序之安靜看她片刻,點頭道:“好。”
俞溪立刻下筆,反正除了自己,也沒人看懂她在什麼:希望裴序之能有很多朋友。
裴序之也寫好後,二人一同裝進燈裡。
七人看着蓮花燈越飄越遠。
施雨芷招手,喊道:“一定要實現啊!”
向馳野也招手:“再見!”
陳祉跟着:“再見!”
其餘四人:“哇!這三真熱血!”
于是除了俞溪和裴序之以外,其他人猝不及防對着湖畔大喊:“祝小師叔生辰快樂!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惹得路人忍不住測目而來。
俞溪愣了愣,衆人目光皆看着她,裴序之也看向她,輕聲道:“師妹生辰快樂,及笄快樂。”
一行人吵吵鬧鬧不等她說話,便扯到别的話題上。
大家都沒将紙條上的願望說出來,都堅信說出來就不靈了的理論。
……
兩日假期一過,俞溪在藏書閣安靜研究着晏朗送的古書,又被婁旬毫無任何防備的塞進空間裡。
俞溪:我收回之前說的原諒!我絕不原諒!
面前是更密的樹林,與第二招式一般無二的鐵樹,俞溪嘗試砍了幾棵,但是若是沒在規定的時間砍完,則會回到原點,所有樹重新立回來。
這便是太虛劍第三招,如風如水,狂風有多快,就得練到多快。
俞溪先選擇躺平休息一會,剛躺下,她所在之處大地塌陷。
她登時站起身,那處便不在下榻了。
俞溪:“……”
聽我說謝謝你,因為有你溫暖了四季……
她想說:有病吧?又想要速度,又想要力量,還要感受萬物,典型的既要又要啊。
她罵罵咧咧地起劍,向前沖、落回原地,再向前沖、再落回原地……
純搞人心态啊!
俞溪身負靈力,快速運轉,又落回原地……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俞溪總結了一下:她選擇拖着。
感受到丹田的靈力突破一小階,她開心了兩秒,運起靈力,便沖出去,身影已經快到看不清了,再次落回原地……
在無處次嘗試後,終于再最後一棵樹前,被送回原地。
俞溪又嘗試數次,這空間的太陽一直照着,不曾有任何偏移。
這次連休息都未曾有過,更是讓她分不清時間,隻知道口幹舌燥、手臂、雙腿,脖頸都酸脹的厲害,應是有七天了。
最後一次,她一掌拍斷那棵樹,被裴序之抱回房間。
熟悉的場景再次循環。
季老一臉麻木的端着數盆飯菜而來。
裴序之喂飯、喂菜、喂水、叫安陌。
安陌選衣、換衣,叫施雨芷。
施雨芷絮叨、哭哭、捏捏、絮叨。
俞溪持續震驚看自己的手、麻木、酸脹、嫌吵、困倦。
她已經力大無窮到一掌能劈開一個鐵樹了嗎?
她又驚奇發現,她居然有力氣開口說話。
定是那萬物生機,如水如風,讓她嗓子未受阻,或者是已經免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