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施雨芷蹦蹦跳跳的出現在面前,知道她說不了話,貼心地開始絮絮叨叨,說起這幾天的事。
“向馳野他居然造了輛巨大的鐵塊車,那鐵不知道如何做的,我錘了一下,居然毫無反應。”
“齊雲學了姜師伯改過的劍術,我在房内天天都能聽到那劍發出龍吟聲,可威風啦,像雞叫一樣會把人叫起來呢,外門和靈園峰的雞都毫無用武之地啦。”
俞溪:“?”
這是什麼形容?
“陳祉煉了不少丹藥,說是去秘境不愁吃咯。”
“對了對了,大師兄一早就走掉了,沈苑、文靈和紀宥安也都出去啦,他們一道接了任務堂發的任務,已經去西境了。”
“小師叔你都不知道,趙勤太可惡了,居然拿陣法變出好多奇怪的東西,走都走不出去。我隻能把那些東西都錘爛了,他居然還哭了,真可惡,明明是他先來逗我玩的。”
“我這些天,一直在和神兵打架,誰知道那甲裡面有個神兵,每天變着花樣要挨揍。”
“小師叔,聽說你已經學到太虛第二招了,好棒啊,太虛如風·一、二、三,小師叔你以後會變成風飄走嗎?嗚嗚嗚,别走……”
俞溪:“……”
什麼東西?
她摸了摸施雨芷的頭,她便說起了别的。
“師父說,我已經長出好幾根靈骨了。再過兩日,便要把我扔火雷陣裡烤,師父說那陣是婁旬師祖做的,嗚嗚嗚,婁旬師祖太恐怖了,小師叔,我不會變成烤人排吧……”
“不過,小師叔你别擔心我,但我心疼你,你也被烤過,肯定很疼……嗚嗚嗚……”
“小師叔,我不想你修煉就不吃飯,那樣我和齊雲不敢來桃靈峰,都見不到你。我們怕你不吃飯餓死,不睡覺困死……嗚嗚嗚……師祖也太狠了……”
俞溪:“……”
倆死丫頭,盼她點好吧。
施雨芷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已經說不上來話了,還不忘給她捶背,眼淚、鼻涕和拳頭一齊往下落:“嗚嗚嗚……嗚嗚嗚……”
半個時辰後,俞溪覺得這段時間都不想再見到她了,聽她說話,俞溪滿腦子都是“嗚嗚嗚”,也不知道從哪來的奇思妙想。
在施雨芷的絮叨中,她選擇閉目而眠。
别說,她嗚嗚咽咽地絮叨了一個多時辰,真把她給說睡着了,果然是太累了。
……
次日,俞溪感覺身心暢快,全身上下被施雨芷錘了個遍,那力道把酸痛感全錘跑了。
她埋身進了藏書閣,拿出厚厚一沓宣紙,便開始對那将近三十六道陣法開始研究,順便把靈寶閣陣法也一并研究了。
尋秋則變化成小孩,抱着骨笛,被俞溪指揮去拿各種書,小腿倒騰得飛快。
俞溪從第十道陣法裡擡起頭,呼吸着窗外新鮮的空氣:啊,藍天,好久不見!啊,白雲,好久不見!啊,婁旬,好久不見!
婁旬?
俞溪揉了揉眼睛,一臉懵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師父,心情不是很美妙了。
她咬牙切齒:“有事嗎?我的好師傅!”
婁旬失笑,揉了揉她圓潤的腦袋,溫和道:“幾日不見,瘦了不少。”
“有本事給飯吃,别沒收儲物袋。”
“沒本事。”
他将話題移走:“明日你生辰又是及笄,估計在外一整日不得歸,師父沒法在你左右,此物便做你來太虛宗的第一個生辰禮。”
俞溪目光灼灼的盯着婁旬的手,見他掏出一木盒。
她接過、打開,是一顆漂亮的夜明珠,在陽光下泛着金光,金光時便會如小太陽一樣溫暖。用手遮了遮,竟泛着藍光,藍光時便發出絲絲寒氣,讓周身皆涼爽起來,像個智能的自動小空調。
“你可喜歡?”
俞溪點頭,語氣大方了:“喜歡喜歡,我原諒你一聲不吭便把我往空間裡塞了。”
婁旬松了口氣:“那便好。”
他沒女兒,也沒有過道侶,若非因果,他也不會遇上裴序之和俞溪。
養裴序之倒是不難,丢幾本劍術的書和一堆奇怪的東西,便夠他學的了。
裴序之從他身上學了很多,最出彩的是他的劍術,不僅融彙了太虛,也融彙了每一代劍修第一人的劍法,最後形成了自己的風格。
養俞溪可就不同了,俞溪看起來漂亮又可憐,偏偏又透着一股韌勁,他起初不想對她那麼狠,可偏偏沒有更好更快的法子。
在他心裡,就真的像養了個女兒,什麼好東西都想給她,挑挑揀揀選個最好的,才配得上她。
婁旬無法告訴她,他陪不了她幾年,便要飛升了。
隻想在這短短幾年裡,把能教的全都傳授給她,日後便無人敢欺負她,還有裴序之在,能護着她。
二人翻看掌門送來的手冊,其上描繪着山腳無相城新出的菜品和服飾。
俞溪從儲物袋裡掏出三個白花花的大饅頭,兩人一靈抱着饅頭啃,時不時點點手冊上的圖。
手冊翻看完,婁旬将最後一口饅頭塞進嘴裡,帶着滿心的心思走了。
俞溪把剩下的二十六道陣法研究明白後,裝訂成冊。
雖然這一堆東西,隻有她能看得懂,但是還是有滿滿的成就感的。
俞溪細想了一下,萬一在回到現代時,她在這個世界留下一段濃墨的曆史,還是要寫得一手好字,不然怎麼裝啊,不裝等于沒來過。
她覺得很有道理,又問掌門師姐要了幾本簪花小楷的練字貼,等修煉空閑了便練會。
陶知春一臉欣慰:“瞧瞧,我小師妹,如此好學,日後定能成大才。”
宿弦:“嗯。”
我隻是來彙報的,怎麼還被迫聽了師姐對小師妹的誇贊?
……
到了六月初,已是入門的整五個月。
俞溪剛從床上爬起來,抱着變成小屁孩的尋秋狂吸。
在尋秋被吸的吱哇亂喊的時候,門口傳來裴序之那百年不變的清冷少年音:“師妹。”
俞溪放下尋秋,尋秋立刻飛回床上,用被子将整個靈包起來。
她一邊回話,一邊整理儀容儀表,打開門:“師兄,怎麼啦?今天起的蠻早的嘛。”
話音剛落,便看到一件精緻的裙袍出現在她面前。
俞溪眼睛瞪大,一時無話,手指輕撫上裙袍的一針一線。
這群袍是綠色的,上面還設了避暑的陣法,摸起來很滑很涼,對于俞溪這種火屬性的,越是夏天越熱得厲害。
綠色的裙袍上繡着不誇張的各種花鳥獸蟲,直領對襟,腰間兩條淺黃色的綢帶,墜着一玉佩,玉佩上還刻着俞溪二字。
既不太過豪華,也不會太顯簡素,很合她的心意,滿意的像是照着她的想法變化出來的。
“待你換上,便喚我進來,替你梳妝。”
俞溪接過裙袍,聽到他的話,連忙拒絕:“不必了,師兄,我自己也可以。”
裴序之道:“若是可以,便不會天天盤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