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作俑者秦槐立刻無所謂地甩手離開,連一絲眼神都未分出去。
俞溪瞳孔緊縮,甚至來不及去接瘋狂吐血的齊雲,便被身後的趙猖撞開,他也離開了戰場。
臨走前還丢下一句話:“裝什麼?”
她面上劃過一絲狠厲,臉瞬間冷了下來。
另一邊的齊雲已經被施雨芷哭着一張臉、手疾眼快地拖下場,安置在初景也身邊醫治。
就算把齊心協力把這些紅眼魔打死又如何,屆時一切歸零,隻有靈力最充沛的那個才能奪走白澤筆和星道碎片。
他們的目的不在于殺死所有紅眼魔,而是奪神器。
幾個金丹修士退場,修士的力量便再打了一個折扣。
俞溪深吸了一口氣,骨笛炸響,形成一鬼體保護罩,她盤腿而坐,立刻打開太虛劍術第四招式。
……
戰場外,小山上。
路邊全是魔妖的屍首骸骨,血紅的大地,黎璇立在首位,身邊是許燦,二人冷眼看着戰場中的諸修士。
這些修士傷殘衆多,可那梵天寺那群光頭還一個都沒倒下,數個金光罩都發着礙眼的金光,尤其是站在那的若珣最為煩人,手中鎮魂鈴竟然讓所有紅眼魔的動作都慢了下來。
幾個半步元嬰退出戰場,那城主一爪砸開趙宇,向着若珣方向而去,鷹爪如利器,若珣一手與他對招,另一手照搖不誤。
但這城主身後雙尾狂甩,若珣體力不支向後退去,鷹爪竟然将那如玄鐵金剛的金鐘罩撕裂。
衆魔興奮地瞪大眼睛。
若珣被剛趕來的施雨芷一把拉在身後,手中大錘抵在那兩隻鷹爪上,她渾身血液興奮到極點,臉蛋都紅紅的,手臂的衣料被震破,雷電之力順着胳膊傳到鷹爪中,讓城主和若珣皆呆愣一瞬。
就這麼一瞬間,二人逃脫。
另一邊的趙勤,身前風雲珠不斷變大,帶着狂暴的風和向馳野的無數鐵刀斬殺過去,可惜修為不夠,隻能給這群紅眼魔造成皮外傷。
他深吸了一口氣:“走!”
向馳野面色陰沉看向齊雲的位置,又與他對視。
兩人默契來到高處,趙勤咬牙,手中複雜的陣不斷成型交疊落下。
儲物袋裡能拿來布陣的幾乎都被拿了出來,就連向馳野的鐵蛋也被用上了。
無數陣法疊加,困魔陣、殺魔陣、幻殺陣、火燎陣,數個陣法一次布下。
陳祉見此飛身而來,将儲物袋裡的玄鐵塊和青金掏出來。
齊雲手中龍吟劍發出怒吼,似是對主人的遭遇感到不甘與憤怒。
她捂住傷口,喘了口粗氣,口中血被吐了個幹淨,咬了咬牙,轉頭看向秦槐。
他也在看她,目光裡滿是輕蔑。
初景也喂她吃了幾顆補靈丹,面色亦是不好地看向正沖他挑釁的秦槐。
此人實在可恨!
而衆人奮戰時,俞溪還在和太虛第四招式做鬥争,第四招式,幻影為實,隻是力量薄弱,不如本體的三分之一。
許燦見狀,冷聲提醒:“還不動手嗎?”
幾個左膀右臂皆看向黎璇,鹿魔也忍不住催促:“聖女大人……”
黎璇看向那鬼體包圍的一堆,裡面坐着在修煉的俞溪,若是她出來,說不定真的就能改變局面。
她也不知從哪來的對她的信任,可能是與魔修那一戰……
她看着俞溪,不是希望她帶領誰奪得神器,而是她很不解,俞溪這人明知道這些修士皆是競争關系,卻還要幫忙;知道他們本就不是一路人,還要救她、給她神果,不惜透支自己,将底牌拿出。
很怪的一個人。
黎璇手指一動,無數紅光在周身四起,身後數魔以一種詭異的節奏和規律不斷走動。
她還有一任務,那就是下毒給如今無數年輕的天才修士,這是神木下的死命令。她不知緣由,畢竟多年前神木并不将年輕修士看在眼裡。
與紅光一同升起的是一陣微風,便聽人出聲詢問,那聲音清脆耳熟,還帶着點笑意:“諸位,在做什麼?”
衆魔猛地停下腳步,尋聲看去,便看到不知何時出現的俞溪。
她靜靜站在黎璇身邊,聲音很平常,仿佛真的隻是好奇。
黎璇手指一僵,轉頭就看到了俞溪,面色頓時變得狠厲。
許燦立刻手中魔光四溢,飛身向着俞溪攻來。
而在接觸的刹那間,那抹身影卻消散了。
衆魔頓時警覺起來,黎璇的地氣籠在整座小山,紅光快速略過衆魔。
看不見,找不到。
她現在才知道,她隻看到了俞溪的尋秋和骨笛,便覺得這是她的底牌,而不知何時,竟然入了幻境,如此龐大的幻境,讓他們此刻才覺察出來。
那他們看到的一切還是真實的嗎?
戰場裡的一切是俞溪讓他們看到的,還是真實的?
人修實在是玩弄人心的高手,如此一想便讓魔膽寒。
黎璇轉頭看着戰場内那抹鬼體籠罩的地方,又垂頭看了看手裡四起的地氣,嘴角意味不明地擡了擡。
俞溪用最擅長的方法告訴她,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還有小孩在射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