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飯菜上齊後,裴序之體内靈氣順着地面布滿整個房間,形成一隔音罩,防止有魔、鬼、妖來偷聽。
齊雲夾了塊魚肉放進嘴裡細品片刻,道:“兩岸江的魚倒是肥美、肉質很嫩啊。”
是大黑魚,隻有幾根大刺。
教書先生·趙勤又翻開他的書:“這飯店有點東西啊。”
俞溪擡頭:“怎麼說?”
裴序之給她盛了些補氣血的湯,接過話:“存在有百年之久,與思雁村寺廟有聯系,深得此村人信賴。有地氣,水蛇魔在此。”
五人原本歡歡樂樂吃菜的手一頓,好家夥,把自己送人家嘴邊來了。
實在是沒心情吃飯的五人把桌上的東西掃幹淨後,便不再喚小二來添菜了。
俞溪放下酒壺,幾人挺直腰背,這次是正經開始商讨。
向馳野率先發起話題請求:“水蛇魔是‘江神’,它不能趕走狐妖是因為實力不夠?”
“是也不是,狐妖這一年再如何修煉,也不會比得上這江神百年之久的信仰之力,怕是水蛇魔受傷,才讓狐妖有機會将其力量瓜分了些出去,得以制衡。”
裴序之點頭:“該魔存在時間長且此地極适合它修煉,如今卻才半步煉虛,正是體内内傷無法自愈,百年前開始,每年十月中旬會發作,需要村民祭祀的信仰之力和太陽花的生機來補給,但其無臉。”
突然想起思雁村村民堅信有江神的存在,便是因為每年每人同一場夢,這水蛇魔怕是和夢魇學了幾招。
俞溪突然就有想法了,既然這江神的臉誰也沒見過,那不就代表着可以取而代之嘛?
短短一年水蛇魔的力量便能被瓜分,可見其正處虛弱期,在此修養生息,這麼好的趁虛而入的機會,可不能浪費了啊。
說幹就幹,她将想法說出口,得到了四位師侄的反對:“憑什麼我們當随從啊?裴師叔呢?”
俞溪想都不想:“師兄如此仙人之姿、帥氣逼人,自然是神使啦!”
呵呵,見色忘友的東西。
雖然很不滿,但礙于輩分和實力上,幾人被迫同意了。
她裝似不經意提起:“江邊的那片地,你們覺得如何?”
“很是奇特,紅壤當分布在江邊低山丘陵地帶,此處高山與平原相接,又常年濕潤,幹濕并不明顯。”
施雨芷這時才說話:“說不定,根本不是什麼紅壤呢。”
齊雲側目看去:“怎麼說?”
施雨芷也是今早才發現體内變化的:“我脊背上靈骨初成,對靈氣感受分明,能感覺到土中有靈氣。”
裴序之未說話,便算是默認了。
向馳野好奇:“那會是什麼?”
“修士被同化的力量。”
“什麼?!修士與魔族勾結?!”
俞溪忍不了了,伸手在他腦袋上呼了一巴掌:“你難道忘了昨日惡鬼了嗎?”
又将那紅鯉魚搬出,讓衆人去瞧。
齊雲頓悟:“我就說這紅鯉魚怎麼那麼稀奇,這顔色和岸上的土好像。”
四人面色劃過一絲恐懼:“所以這是什麼,還是紅鯉魚嗎……”
話剛出口,就感覺周圍有了幾分寒氣,俞溪垂着頭,隻能看見那紅潤的嘴,發出一陣低笑後,問:“你們覺得呢?”
四人瞬間心裡一萬頭草泥馬飄過:啊啊啊啊啊!!小師叔你怎麼突然這麼恐怖啊!!不會是被鬼上身了吧!!
她嘶了一聲,又道:“師兄,你冷氣收一收,怪涼的。”
周圍寒氣被沒了,被吓得心直顫的四人:“……”
合着是裴師叔放的寒氣啊,瞬間不害怕了是怎麼回事?
但是小師叔,你為什麼要那麼說話?!
俞溪擡頭,見衆人又怕又無語的表情,有些跟不上他們的情緒,撓頭:“你們咋了?”
四人:“……”
我們還想問你呢!
施雨芷拍了拍胸脯:“小師叔,你剛剛低頭做什麼?”
像極了被鬼上身的模樣。
俞溪龇牙:“就是一想到我要當江神開心啊,怎麼了嘛?開心都不給笑嘛?”
哪個修仙的不幻想自己當神仙啊?
“就這?”就這讓你笑的那麼驚悚?
趙勤從恐懼中緩過神:“小師叔,别賣關子了,所以到底是什麼?”
俞溪托腮看向他們:“思雁村百年前開始每年祭祀,可百年前有這片紅壤嗎?”
百年前這片紅壤是不存在的,是他們開始祭祀後的第二年突然出現奇珍異草,那麼紅壤究竟是如何存在的?
“百年前有一傳聞,思雁村為散修趕路時所休息之地,不收散修銀錢,修士隻當此地心善,可散修後來的去向有人知道嗎?”
無宗門的散修,便是無人關心的存在,誰能知道他們到底去了哪裡?
此地陽力充足,同樣适合修士修行,散修常常東奔西走,尋到這樣一好的地方,如何不停下?
宗門子弟在宗門修煉,何須像散修般到處尋找好的地方修煉?
所以趕路的修士裡,隻有散修會久留。
“你是說,他們都成了養料?”
俞溪又撥了撥紅鯉魚:“不隻是他們,還有獲得紅鯉魚的年邁村民。”
力量和靈氣、地氣一樣,時間長便會積攢得越多,她前幾日了解了一下這個村子,發現獲得紅鯉魚的大多都是花甲之年以上的老人。
施雨芷欲言又止:“那小師叔你……”
齊雲将她要說的話說出:“俞溪,水蛇魔不會是看你要死了,才選擇了你吧?”
俞溪氣極反笑,手中尋秋化作銀棍,對這兩個師侄的頭狠狠敲下去:“盼我點好吧你倆,它确實知道我要死而且力量不大,看重了我的異火而已,說不準明日狐妖和魔就會盯上向馳野。”
畢竟是至陽之力,如此純粹的力量,太适合這倆妖魔修煉了。
紅鯉魚如同人一般,表情變化:“瞧,這便是惡鬼。”
向馳野看着那紅鯉魚,不可置信地叫出聲:“什麼?!”
“準确來說是未屈服、未成形的惡鬼,沒事,師兄已經封了他的穴。”
“所以,裴師叔呢?”
幾人這才發現裴序之不知何時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