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日的奔走,汗血寶馬們終于走出七分之一的距離了。
俞溪給臉上塗完藥膏,随手摸了摸躺在榻上的裴序之,手搭在頭上便感覺到一股熱氣,能讓她感覺到一股熱氣的很多,但二次異變冰靈根發出讓她都能覺得熱的很少。
她通過常識判斷出:裴序之估計是傷口感染發炎而引起高燒。
俞溪驚恐收手,搓了搓發着金光的珠子,讓整個馬車内更暖和,接着将裴序之身上的被子扯掉,雙手利索地開始剝苞米。
剝了四層後:“……”
她此刻好像霸總般,撕開他的外衫、大衣、中衣、中衣、裡衣……
幾件衣服還因為血液幹涸黏在一起,不是不給他換,而是向馳野和趙勤一換就被一巴掌拍走,為了安全着想,還是讓有點潔癖的師兄忍忍吧。
她總感覺哪裡有點怪,低頭看着還剩下一件裡衣,喘了兩口氣,終于撕累了。
她不懂裴序之中衣穿兩件、裡衣穿兩件的意義在哪?難道他是在cos洋蔥或者苞米?
齊雲剛進來就看到這一幕:少女汗水浸濕了臉龐,氣喘籲籲地攥着少年的裡衣就要向外拉,她的目光如同失焦般空洞,可動作皆透露着她的渴求,薄薄的脊背微微彎曲,兩人發絲交織纏綿,呼吸聲一急一緩,少年氣息平穩、安靜地……閉着眼睛,無欲無求,無動于衷。
俞溪喘了口氣,準備繼續剝最後一層,擡頭就對上齊雲的複雜目光。
看着她尖叫捂嘴,帶着一臉詭異的笑意地跑走,俞溪一頭霧水:“齊雲?先别走啊,師兄他……草?”
她隻能先作罷,将兩片布扯開,垂頭去看他胸口的傷,有幾道有兩個手掌粗、三個手掌長,從胸口向下,蔓延到他褲腰。
她不好脫他褲子,隻能先研究上半身的傷,從儲物袋裡掏出時嶼簡給的各種跌打損傷的藥,暫時給他消炎。
藥粉撒在傷口上,耐痛的人也忍不住顫抖。
俞溪手腳并作,爬上塌,鋪了塊新布,把人掰過去,去看他背上的傷。
後背更是好多爪痕,撒上藥粉後,将人扶起來,半靠在枕頭上。
又掏出紗布,準備将人裹個嚴嚴實實的。
目光掃了一圈,拿紗布的手頓住了,她這才将目光完全放置在他裸露的上半身上,本想趁着現在偷偷感受一下合歡宗那位姐妹所說的“驚鴻一瞥、就留下鼻血”的感覺,結果目光卡在上半段就移不下去了。
這這這……簡直是媽媽級别啊!!!
俞溪嘴角留下感動的淚水,多看了幾秒剛往下,瞥見塊塊分明的腹肌和漂亮的人魚線,他皮膚本就白皙,如今因生病他的身體還浮現着粉色,她注意到他腰間除了深藍色的腰帶和木佩還有一荷包,偏粉色摻雜着點點黃色,一看就是女子所繡,在三個配飾的襯托下,那身軀顯得尤其白嫩。
在她腦海裡浮現一念頭,念頭催促着她去伸手探索到底是真是假,手剛伸出,就看到裴序之放在腰側的手指微微一動。
頓時整個人念頭全無、吓得一哆嗦,收回手,不敢再看,立刻将紗布纏好,從他儲物袋裡随機抽取衣袍,給人裹好。
想到裴序之幻象中都将她視作對手,而且她還在此之前于心中編排師兄與巫翌的關系,誰知道那關系早已有了對象,她還看了師兄的半裸。
忍不住雙手抱腦袋,蹲在地上開始忏悔:我隻是好奇合歡宗那群人的形容而已,并不是有意指染如谪仙般的你,而且換藥哪有看不着的,我也不是故意的,就是無意之舉而已。看在我給你換藥的份上,請不要像幻象裡一樣揍我啊!
而且師兄你個悶葫蘆!!有了師嫂為何不說一聲,她險些就要犯了大忌。
身後“昏睡”的人,紅彤彤的耳朵、臉頰和脖頸像是被煮熟了的蝦米,他在她上完藥時就醒了。
心情很複雜,先是:師妹察覺到他頭腦發熱,給他換藥,真是細心。
手指搓了搓新換上的衣物,上面還帶着她炙熱的溫度和淡淡的香氣,他輕輕聞了聞,是好聞的味道,後是:可也把他給看了個幹淨,他從未在他人面前如此過,師妹她會不會負……罷了,師妹并不懂男女大防之事,也不會對他……
裴序之側眸看雙手抱頭、背對自己的少女,面上難掩糾結和疑惑,師妹的行為和思想同他人差異實在太大,一時之間他無從得知她這般是為何,隻能憑借剛剛發生的事瞎猜:難道是他的傷實在可怖,吓到她了?
而後,又察覺頭痛欲裂,陷入昏迷那刻,隻來得及想:下次,還是不要受傷了,免得又吓着。
待俞溪忏悔完後,她決定帶着師兄快馬加鞭地奔向生命之源·三清谷,和三人說了一下裴序之的情況,就看見三張憋着笑的臉和齊雲意味深長的眼神。
俞溪:“?!”
不會以為她是那種趁着他人虛弱就強搶民男的色鬼吧?!她雖然色鬼,但不強搶啊!
她想為自己辯解,但是又實在不知道這三人腦子裡到底想的什麼。
人能無能為力到哪種地步,就是别人都在吃你的瓜,可是你卻不知道到底是什麼瓜,連欲蓋彌彰都不能。
決定好後,他們尋到一個小鎮,小鎮恰好有傳送陣,隻是去三清谷尋醫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他們排隊也要排個半天。
不是不想借用小狗吧和尋秋,主要是這倆太引人注目了,她近日風頭勝得很,再加上巫翌宣傳的太是時候了,衆人本就知道她就在南境,若是叫人看見兩物,實在像被加了GPS。
她如今心髒絞痛,靈力無法正常運轉,屆時再得知一幅死相、身受重傷的裴序之也在,那他們倆師兄妹就真成趕死隊了。
……
在俞溪盯着太一的傳送陣研究時,一道熟悉、如沐春風的聲音從不遠處響起,仔細聽聽還能聽出被壓制的喘聲:“俞溪!”
聞言轉頭,便看到少年眉眼如畫,身着銀絲白衣,腰間的綠色腰帶像藤蔓般纏繞着,末端還開出一小小的白花,烏黑的長發用玉簪半盤着。
她招招手,同他打招呼、寒暄:“初景也,好久不見啊,又帥了哈,你來找我們嗎?”
初景也身後跟着幾個同樣色系衣袍的人,聽到她的話,目光止不住的打量他。
他面色微紅,點頭:“好久不見,你們走得實在太快,大師兄叫我們來接你們。”
又同身邊的其他三人打招呼:“施道友,向道友,小雲。”
齊雲:“……”
總覺得降輩分了,是錯覺吧?
俞溪松了口氣,差點,就差那麼一點點,她就要對不起一個宗門了,差點把人家太一聖宗的傳送大陣給解了自己用。
她感激地看了眼初景也:救星來了!
他在幾個真摯的目光中,走進了馬車内。
還沒來得及多眨幾次眼,俞溪便再次見到了初景也,隻不過這次他是從馬車頂飛出來的。
四人擡頭看他:“?”
難道飛天是初景也救人的習慣?可明明秘境裡也沒起飛啊。
初景也尴尬地輕咳兩聲:“裴道友警惕性了得。”
四人懂了,唯一一個異性揮開俠·向馳野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我懂。”
而站在一邊的俞溪察覺到一股充滿八卦、就算用後背也能察覺到熾熱的目光,她熟練轉頭看向齊雲:“……”
到底要用這種眼神看她多少次?!她真的不是強搶民男的色鬼!
如今沒辦法近身治療,也隻能暫時作罷,初景也雙手一揮,一道泛着波紋的霧氣在幾人面前顯現。
他注意到瞪大眼睛的太虛宗四人,解釋道:“此乃進入三清谷特有的方法,諸位道友,請。”
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