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被人戲耍,玉娆破口罵道:“好你個名門正派,竟然敢玩老娘!”
“我隻是想試試,我的血和你的毒比起來,究竟哪一個更有趣。”
濟慈微微側目,仿佛看她一眼都是對她極大的施舍。
玉娆心中的怒火更甚,先不說他這莫名其妙的話,單單他那輕飄飄的眼神就令她蒙受萬般恥辱,猶如生死予奪握于他手中,他漠然的神情,冷淡的目光好像是對低賤之物無聲的輕蔑,高貴且傲慢。
“我倒要看看你這種廢物能耍出什麼花招!”
玉娆手持泛着森涼冷光的匕首朝濟慈撲去,對方像是故意要被她擊中似的,伸手抵擋。他掌心立即出現一道細痕,血珠随着刀刃流淌,一滴一滴落在地面上。
“原來方才隻是裝神弄鬼,”玉娆嗤笑道:“沒什麼本事,倒也隻能用這種手段祈求活命了。”
玉娆笑着對上少年擡起的眸子,他的目光依舊是淡淡的,平靜之下仿佛潛藏着無數危機。就在玉娆感到有異常時,面前的白衣少年忽地輕笑,那般容光,似長夜中的星河皓月,璀璨純粹,載滿清輝,一半天真,一半殘忍。玉娆臉上的笑凝固,如臨鬼蜮深淵。
霎時,鋪天蓋地的煞氣席卷而來,由遠至近,令人驚惶——
“啊——!!”
破門而入的一團濃霧像一張無形的大網将玉娆包圍,玉娆耳邊聽到無數魑魅魍魉地獄陰鬼在叫喊,他們似乎是要将她的靈力龁齧殆盡,吞噬她的血肉。玉娆動彈不得,口中血流不止,任由盛大黑霧中數量龐大的邪靈撕扯她的靈~肉。
在毀天滅地的絕望之中,玉娆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喊道:“主人!救我——!!”
移時,一黑袍男子沒入遮天蔽日的黑霧中,魑魅魍魉的聲音更甚。
“我說過,要你元神俱滅,就當是祭奠姑蘇城那些無辜慘死的人。”
濟慈的指尖對着包圍玉娆和黑袍男子的濃霧前,由上至下寫下一道暗符,符成之際,金色的字顯現于空氣中逐步擴大,金色的光輝将屋内照得如同白晝,濃霧開始消散,符咒眼看着就要向衣衫破敗的玉娆和黑袍男子襲去——
“頭……”
阿亭覺得後腦勺劇痛無比,一定是她被那隻臉上全是燒傷水泡露出大長舌的厲鬼吓到,撲通一聲倒地的時候摔痛了。
黑袍男子抱着玉娆,趁濟慈瞬間的失神轉眼就不見了。
“師姐!濟慈師弟!”
門外傳來淩青雲的聲音。
濟慈瞥匿于櫃中的琳琅,她大概是被玉娆施了不能說話的咒。
“你什麼都沒看見。”
琳琅點頭。
“什麼沒看見?”
阿亭醒來,見自己正被濟慈抱在懷裡,臉有些燙。
淩青雲站在門前目瞪口呆地盯着相擁在一起的二人,連忙捂住雙眼,語無倫次,“我什麼都沒看到!我絕對沒看到師姐被濟慈師弟抱着,絕對沒看到師姐臉紅了,絕對沒看到!”
“呆~子。”
向星渝冷冷看着莫名激動的淩青雲,心道這家夥着急起來跑的竟然比他都快。
他和卿師兄回府被淩青雲瞧見,淩青雲拉着他們問來問去時,府中遽然出現沖天的兇煞之氣,方位正是卿師兄所在的房間。淩青雲臉色大變,一聲不吭就往這裡跑,見他擔心的人沒事,開心地跟個傻~子似的。
卿哲宇望着被暴風雨侵襲的室内,凝思不語。
阿亭一臉尴尬地撓着臉頰,突然想起把自己吓到半死的鬼,問:“濟慈,你過來的時候沒看到鬼嗎?那鬼好兇的,我直接就吓暈過去了。”
“我來的時候就隻看見師姐你倒在地上。”
“你沒看到嗎?可我快醒的時候都還能感受到……”阿亭自言自語道:“不過沒看到也好,你遇上了肯定兇多吉少。”
“恩。”
琳琅望着淺笑的少年,他的眸中載着冷寂的星光,望向阿亭的時候,眼裡帶着不為人知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