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南風驚了一下,見葉七說的十分認真,這才眉頭微蹙道,“你的意思是說,那些人是為了鎮北軍來的?”
“不知道啊,”葉七長長拖出一個尾音,有些不甘心,又有些無奈,“我要是知道,直接給他們就是了,大家都省事兒。”
“你說真的?”陸南風挑眉。
“給了他們,才知道後面他們想幹嘛呀~”葉七眼睛裡閃過狡黠的光,“算了,現在說這些也是白說,”她又将話轉了回去,問,“一會兒你到底要不要跟我過去?”
“你一個小丫頭去能顯出多少敬意,”陸南風不情願的說,讓他去為那人守靈實在有些為難,所以這兩日他都給自己找了些借口。
葉七不說,他也隻當是自己忙。
現在眼見躲無可躲,他也隻能告訴自己,隻當是陪葉七了,這丫頭闖了禍一點自保能力都沒有,他若是不看好點,沒準又不知道會出什麼岔子。
像是看出陸南風的心思,葉七抿着嘴賊兮兮的笑,“原來,你這麼不放心我?”
“再像上次那麼來一回,你覺得陸離會不會瘋了?”陸南風淡淡道。
葉七撇嘴,上次的事兒她也是受害者好麼,說的好像她設計的一樣,“算了,晚上我們帶些吃的給那位唐将軍,我聽說他已經兩天沒怎麼吃東西了。”
吃過晚飯,葉七拎着食盒跟在陸南風身後。
遊廊裡偶爾會碰見一兩個仆役,有仆役開始掌燈,昏黃色的光照在地上,前後拖拽出深淺不一的影子。
葉七也不是個膽子小的人,可是走了一會兒她忽然開口道,“你有沒有覺得咱們被人盯着?”
陸南風不着痕迹的朝四周看了一眼,接着才壓低聲音說,“好像,但不确定。應該離在嘛有些距離。”
葉七說,“你怎麼知道?”
雖然是問,但葉七也并沒想着讓陸南風回答,陸南風也似乎知道葉七隻是随口一問,所以他還真就沒再往下說。
兩人穿過遊廊一步跨進前廳,唐寅背對着他們跪在蒲團上,似乎是在對着左卿的棺材念叨什麼,聲音太低,葉七和陸南風都沒聽清。
進了屋,葉七快走了兩步在唐寅身邊蹲下,輕聲道,“唐副将,我們來給您送些吃的,我們少主聽說您已經兩日沒怎麼吃東西了,這樣身子受不住啊。”
聽見有人跟自己說話,唐寅這才擡看向身邊,“姑娘,我有些話想跟少谷主說,你……”
“好。”葉七應道,“這飯菜我給您放桌上,您趁熱吃一點。”
唐寅先是朝左卿的棺材磕了個頭,然後才站起身對葉七道,“多謝姑娘。”
葉七說了聲“不用謝”,然後将食盒裡的東西一樣一樣擺在桌上,轉身出門的時候才對陸南風使了個顔色,那意思是“你加油!”
陸南風見她眼神笑眯眯的心裡就是一聲歎氣,這丫頭就不知道能不能有正經的時候,正經事也是一副玩笑嘴臉,玩笑事還是一副玩笑嘴臉。
等葉七出去将門帶上,唐寅才開口道,“陸少主此次進京,不全是為了送少将軍歸鄉吧。”
陸南風不語。葉七說了,這種事不用分辨,因為無論說什麼都沒用。
見陸南風不說話,唐寅隻當他是默認了,于是他長歎了口氣,“當年的事少将軍選擇退讓,我們這些跟他出生入死的人都覺得不公平,隻是這些年相安無事,我們也就忍了,可是我聽說少将軍死的不明不白,那有些話我就不得不說。”
“你到底想說什麼?”陸南風皺眉。
“當年少将軍并無稱帝之心,他手中也沒有什麼遺诏,他不過是想帶着我們守邊關安泰,”唐寅道,“他們說的,什麼三道聖旨,根本就沒有,那些人分明是想置少将軍于死地,所以才會說我們抗旨。”
“你怎麼知道他沒有,”陸南風道。就算他是副将也未必能時刻待在左卿身邊,所以陸南風這麼問也合情合理。
“我當然……”
一句話開沒說出口,陸南風眼角的餘光忽然瞥見火光,他本能的拉了唐寅一把,随即炙熱滾燙的氣息就從棺椁邊沖了過來。
兩人都是猝不及防,隻不過陸南風是斜對這那個方向,所以更早一些察覺。
他拉開唐寅接着擡起一腳就将左卿的棺材踢飛了出去,就是這麼眨眼的功夫,靈堂裡已經火光大盛。
葉七本是等在門外,屋子猛一起火,她本想開門卻被一陣熱氣推翻了出去,等她反應過來屋子已經濃煙滾滾火光翻湧再進不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