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姑娘,”秦牧一身雪白色的長衫,腰間一塊剔透如碧的翠玉,整個人沒一處不襯着“陌上人如玉”四個字,他手裡端着個小小的托盤,托盤上面放着一個精緻的小盒子。
“秦公子,”這會兒葉七正洗碗,兩手都是水淋淋的,她不知秦牧怎麼找到這裡,隻能是胡亂的将手在衣襟上抹了抹,一面站起身對秦牧道,“秦公子找我有事?”
“也沒什麼,”秦牧朝一邊樹下一個半米多高的樹池看了一眼,随即轉頭對葉七道,“葉姑娘介不介意,一起坐一會兒?”
“哦,好啊。”葉七跟着秦牧往樹下走,心裡卻吃不準這位公子是什麼意思。
她落後兩步看着秦牧這一身白衣勝雪的穿戴,心道這位還真是随便的緊,穿這一身往樹下面。
是啊,反正看秦牧是真一點猶豫的意思都沒有,他走到樹下看也不看就坐了下去,随即将托盤放在台子上,又伸手将那精緻的木盒拿起來朝葉七跟前送了送,“聽說姑娘受了驚吓,我也幫不上什麼忙,這個送給姑娘,希望能有用。”
“這是什麼?”葉七接過木盒打開,裡面是一串閃着火彩殷紅透亮的珠子。
葉七将珠串拿起來端詳,依她前世的記憶判斷,這一個是一串頂級的原礦朱砂,隻是,這會兒她想的卻是,自己是該知道這東西的價值還是該不知道?
“這是……”葉七試探的将目光從手中的珠串轉向秦牧,“秦公子送我串珠子做什麼?”
“這是我經商路過夜郎時偶然得的,我一個男子,留着也無用,”秦牧笑着對葉七道,“到不如做個順水的人情,送給姑娘壓壓驚,我聽說,這東西能安神鎮靜。”
“多謝秦公子,”葉七本想說不要,可是念頭一轉卻又将這珠串拿在手裡朝秦牧福了福,全當是拜謝。
見葉七推也不推就收下了,秦牧心裡暗自笑了一下,不過面上卻是依舊和煦溫良,“之前一天都沒見葉姑娘和羅姑娘,問了陸少主才知道,你們被人挾持了。這些人也真是混賬,有什麼仇怨沖着我們男子來便是,何苦要為難姑娘家。”
“秦公子真是好心腸,不過……之前那都是誤會,少主以為我們被人挾持,還派人尋了我們許久,但其實我們就是随青蓮姑娘去那東西,那布店掌櫃明明應了唐府的三十匹白稠,可我們到了店裡他卻又說什麼沒湊齊,偏要帶着我們和青蓮姑娘去城外取,”葉七的瞎話編的有鼻子有眼,她看向秦牧眼睛裡略微的帶着幾分笑意,似乎是真的在笑那掌櫃的自不量力,“我猜那人怕是看上青蓮姑娘了不一定,隻是他可不知道,别說是青蓮姐姐,就是秀姐姐都不是好相與的。”
她故作神秘的朝秦牧眨了眨眼,小聲道,“偷偷告訴您啊,我秀姐姐可是會武的,初見是,我極親眼見着,秀姐姐将一個賴前的粗漢打的跪地求饒。”
如此這般,忽然她又皺了皺眉,小聲的自己跟自己的嘟囔道,“隻不過,那粗漢也委實瘦弱了些,看着,像是被風都能吹跑似得。”
“你說什麼?”秦牧見葉七嘀咕的聲越來越小,便開口道,“你可真行,看着你秀姐姐被人粗漢欺負,怎麼也不去幫忙。”
說着他伸出一根伸手輕輕在葉七的鼻子上劃過,神情帶着幾分親昵道,“我看着,平日裡,見你與秀兒那般親近,怎麼到了關鍵時候你到看起熱鬧來。”
“才沒有好麼!”葉七也不知是真着急還是假生氣,她一雙眸子盯着秦牧,鼓着腮幫子道,“我才沒看起,再說……我與秀姐姐是後來才要好的,之前,她被粗漢欺負的時候我又與她不熟,你幹嘛這麼說我!”
“好好好,是我錯了,”秦牧認錯的态度到是很快,隻是那神情語氣就像是在哄孩子一樣,“咱們葉姑娘别生氣了好不好?在下知錯了,在下不該不知原委就信口開河,這樣吧,等到了京城,我請葉姑娘吃水晶角子。”
“真的?”葉七歪着頭看他,似乎也沒那麼生氣了。
秦牧笑出聲來,連連點頭道,“真的,真的!等到了京城,葉姑娘想吃什麼盡管開口,在下統統買給姑娘,可好!”
葉七将信将疑的看了秦牧好一會兒,忽然伸出一根小手指十分認真的對秦牧道,“拉鈎!秦公子可要說話算話!”
“一定!”秦牧也伸出一根小手指與葉七的手指牽了一下,嘴角的笑意更深,“想不到,你這丫頭,竟還是個貪嘴的丫頭。”
葉七收回手貌似有些不怎麼好意思,不過她還是替自己強辯道,“我這不是第一出谷嘛,我怎麼知道,原來這外面竟有這麼多好吃的。”
說着她忽然又問,“秦公子剛剛說的那水晶角子究竟是什麼東西?甜的還是鹹的?有餡還是沒餡?跟我們過年守歲吃的餃子一樣嘛?”
這一連串的問題引的秦牧又是一陣發笑,他耐着性子跟葉七仔細的說水晶角子究竟是什麼東西,然後又一一的給葉七說京城裡的小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