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姑娘應該知道為何将你請來此處吧。”
那人依舊是背着身,似乎沒有轉過來的意思,葉七隻能聽着聲音判斷,這人應該是有些年紀了,怎麼也該四五十歲才對,隻不過……這個年紀的人,身姿還能如此挺拔屬實難得。
“我……猜到一點,”葉七無奈,她實在很想說不知道,問題是現在是她說不知道就行嗎?
“看來,姑娘果然是冰雪聰明的很,”那人聽見葉七說“猜”字的時候輕哼了一聲,“既然如此,我們不妨将話說在明處,你将東西交給我,我将當年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你。”
“呃~”葉七穩了心神,心裡一遍一遍告訴自己,這人肯定不會殺自己,不然也不用這麼大費周章,“這位……公子,我怎麼知道你告訴我就是真的?我要是沒算錯,那已經是快二十年前的事,可我瞧着,公子您不過也就是二十來歲而已,當年事發,您最多隻是個稚子。所以,請您恕小丫頭我無理,這口耳相傳的話,可不能算是真話。”
“你這膽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聽的出來,這人應該是已經生氣了,看來奉承沒用,至少這句沒用,葉七隻能咽了咽口水接着道,“這您就生氣了?啊……”
她恍然像是想起什麼,“公子的怒怕也不在這一時半刻了,不過……”她頓了頓,開口亦是挑釁,“醫者仁心,小女雖不算醫者,但……有些話還是想說于公子,怒氣傷肝,肝氣郁結,人容易心悸失眠,心神不甯,長此以往人……”
“夠了!”
大概是真忍不下去了,那人聲調都變了,洛金娘本已拿開的匕首反着重重砸在葉七背上,半分不曾留情,“葉七,你若再東拉西扯,休怪我不客氣!”
“别啊!”葉七一聲悶哼,疼的冷汗都出來了,她可不想死的這麼憋屈,“你們想要的東西……”
“在哪兒?”那人追問。
呃~有這話就好辦事,知道自己一時半會兒可能死不了,葉七的膽氣不覺又壯了幾分,“那東西我要是帶在身上,今天恐怕就活不過今晚了。”
“你想怎麼樣?”
“我就想活着啊,”葉七說的理直氣壯,“我一個小丫頭,權勢于我無用,錢到是可以有,隻不過,我們無風谷也并不是個十分缺錢的地方,所以……”
“左卿之死乃懷璧其罪,有人忌憚他,如今邊關戰事又起,若他真的重掌兵權再次出征,這朝堂的風雲怕就難說了。”
“您就不怕?”
“這是你該問的!東西在哪兒?”那人不耐煩的打斷,“你個小丫頭,不過是想盡忠守義,如今你送的入京,也不過是想找到那個殺他的人,你把東西給我,我告訴你兇手是誰。”
“好主意,”葉七點頭,不過随即卻又轉了話鋒道,“東西在京城。”
“不可能!”那人的性子像是被光了,連帶說話的聲音都鋒利了幾分,“小丫頭,你若再如此偷奸耍滑,我也大可先殺了你,再慢慢找。”
一句話洛金娘的匕首已經劃了過來,葉七想躲,但她那躲的開洛金娘凜冽,才跑了沒多遠,洛金娘手上的匕首已經劃開了葉七的皮肉。
如此這般台子上的那位也并未開口阻止,可見他也是想給葉七一點苦頭,眼見葉七真的是半點功夫都不會,洛金娘到是有了貓戲老鼠的心思,她的的匕首一刀刀的劃在葉七身上,傷口都不深,不至于要人命,但卻是極疼,疼的葉七心中叫苦不疊,早知如此她就不該逞能。
“公子,我若死了,您确定那件東西,您真的還能找的到?”
葉七強作鎮靜,拿命賭這事兒恐怕也就這樣了,“谷裡您應該已經翻過不止一遍,靈柩棺椁您也都查驗過,他既不能帶着那東西入土,那東西自然就隻有我知道在哪兒。”
“是嘛……”那人似沉吟思索,“若今日,你是少谷主,你的話到還能信上三分,可惜,如今你隻是個小丫頭,你讓我憑什麼信你。”
“因為你隻能信我啊,因為我才是他身邊最後一個可以信又可以托付的人。”葉七道,“我雖隻是個小丫頭,可他死的時候,他身邊也隻有一個我而已,想必公子您應該知道。”
沒錯,左卿死的時候,她就在他身邊。
所以,換個說法,她就是那個,眼睜睜看着左卿死在眼前的,唯一的一個人。
葉七因為想起從前的事心中就沉的要命,透不過氣的感覺,跟着聲音也消沉不少,“那日來的刺客本是舊相識,所以他根本不曾防備,我貪玩,本想去他房裡偷剛到的草藥,我親眼看見那人跑了,隻不過,那時他已命懸一線根本沒時間找東西,所以……他隻能拼了最後一口氣,告訴了我東西的下落。”
葉七斷了後面的話,等着那人決定。
“既然如此,那東西就應該在谷内才對。”
“可能我是個小孩,但我不是個傻子,”葉七道,“他死前才說的,那得是多重要的東西,我還敢放在谷裡,這話說出來,公子您自己可信?”
“可惜了,”那人聽葉七說的條理分明的樣貌,歎了口氣,道,“挺聰明伶俐的一個小丫頭,可惜心術差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