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葉七還在想着如何動之以情,忽然就聽見老夫人的聲音從屋子裡傳出來。
李媽媽看了葉七一眼,也沒再說什麼,隻示意她跟自己進去。
佛堂靜谧,木魚聲響的十分有規律。
大概這就是信仰的力量,反正葉七覺得她隻要一腳踏進這佛堂,心裡就真的能平靜許多,不過……葉七在心裡歎息了一聲,左老夫人即便是日日唱經也未必能的安甯。
葉七低頭端着托盤走進屋子,這屋子很簡單,除了主位屋子裡隻有幾個條櫃而已,别說是客位就連一個多餘的凳子都沒有。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葉七隻是覺得這小佛堂與左家的财勢不成正比,不過就算有又能如何,人家連進都不情願讓她進,難不成還能讓她坐下不成。
“你這丫頭,究竟想要如何?”左老夫人開口,語氣十分平淡,卻不知她是在問葉七來送藥的事還是送左卿回京的事。
一個問題兩種答案,葉七默然,不知道該回答哪個,好一會兒,她才開口道,“老夫人,您該保重身體才是,師傅本沒想到自己會……”她停了想說的話,但那意思很明顯是想說,左卿沒想到自己會死的這麼早,所以……
頓了頓,又組織了一下語言,葉七才繼續道,“原本師傅是想着要在您膝下盡孝的,如今師傅不在了,您若是再如此……師傅在天有靈想必也不會安息,左老夫人,您真的希望……”
“拿過來。”左老夫人朝葉七擡了擡手。
李媽媽皺眉猶豫,葉七送的東西她還是不太敢讓左老夫人喝,更不要說這丫頭自己也說了,她學藝不精,“小姐,要不……還是請宮裡的太醫先請脈再用藥吧。”
“沒事。”左老夫人似乎認定了,她擡起眸子看向葉七,緩緩道,“既然你口口聲聲說要替卿兒盡孝,那從明日起,你就過來晨昏定省吧。”
“是。”葉七福了福,心裡呵呵苦笑,這可算是給自己找了個好差事。
左老夫人端着藥碗微微皺眉,不過随即她到是沒猶豫,仰頭就将碗裡的藥喝了個幹淨。
她将藥碗遞還給葉七,這才又緩緩的開口道,“既然那些信你也看過,你到不妨跟我說說,那個陸公子,是什麼樣的人?”
問她?葉七一時有些摸不着頭腦,不過她還是如實陳述,從陸南風一劍劈了左卿的牌位開始,幾乎沒撒謊也沒瞎編,就是又什麼說什麼。
左老夫人也不說話,就是靜靜的聽着,臉上也沒什麼表情,也看不出來她心裡在想什麼。
等葉七将事情前後說了一遍,左老夫人這才開口道,“他劈了卿兒的牌位?”
“是,”葉七如實點頭,她看不出左老夫人是生氣還是不生氣,不過她自己心裡打定了主意,所以也就不再遮掩,“谷内很多人都看見了。”
“看來,這位少谷主脾氣還不小,”左老夫人語氣到是沒變,就是這次葉七明顯能聽出她語氣裡的變化,這位老夫人還是生氣了。
不過葉七也沒辯白,隻是語氣平淡道,“想必,他也是真的生氣吧。”
“哦?”左老夫人擡眸看了一眼葉七,“他生氣?為何?”
“老夫人您應該知道,我們谷内,有陸家村的遺孤吧,”這話葉七說的一如剛才,但事實上她卻是在試探,試探這左老夫人對當年陸家村的事知道多少。
果然,聽見“陸家村”三個字的時候,左老夫人的神情明顯僵硬了一下,雖然她努力的想要掩飾過去,但葉七等的就是她的反應,所以怎麼會錯過。
不止左老夫人,就連一直站在一旁的李媽媽也神情不自然起來,不過葉七也沒說破,隻是繼續自己的話道,“若少谷主真是師傅的親子,師傅大可以将他養在谷内,我們無風谷雖然是鄉野之地,但總也有人呵護照料,總好過飄零無助食不果腹。”
“繼續說。”見葉七說着說着就停了,于是左老夫人開口說了一句。
葉七繼續道,“别人家的孩子尚且能留,為何自家兒孫卻不聞不問,這換成是誰,怕都會心存怨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