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葉七這才幹脆自己先開口道,“東西我可以給你,不過我有條件。”
“你要跟朕談條件?”那人顯然有些不屑,這些年敢開口跟他談條件的人似乎還真是……沒有。
不管那些人再如何放肆,明面上也不曾有人這麼直白的将話說出口,這小丫頭果然有點意思。
“也可以不談。”葉七無所謂道,“您要的東西也大可以自己找,别說小女不曾言明,這件東西别說左家的人不知道在哪兒,就是無風谷的人,也沒人知道。”
“哦?”
那人似乎不信,葉七到也不在意,隻道,“您若不信大可以派人去找,無論什麼方法,您若找到,小女自沒話說。”
這話她說的相當自信,首先,葉七不相信他沒派人找過,既然能出現一個秦牧,那就是保不齊能出現另一個誰誰誰……想着,葉七的思緒忽然就跑偏了一下,秦牧一個“外國人”,他又是為了什麼才摻和進來的?
這些不過就是一閃,至于究竟為什麼,以後慢慢再說吧……這些問題她也不是真的那麼在意。
“你想如何?”
雖然有些不悅,但到底那人還是妥協了。
“民女請旨,請聖上準女民親自查清左卿之死和陸家村一案,還所有逝者一個公道。”葉七說的不緊不慢。
你說是官家就是官家,這事兒還不懂能出多少幺蛾子,所以葉七并沒完全相信他說,所以請旨一來是試探,二來也是為了方便自己進出大理寺和刑部。
陸家村的案子和當年左卿為何退出廟堂的卷子應該都這兩個地方,要是有聖旨,她自然方便很多。
“你要自己查?”聽葉七說的是這個,那人似乎到是不像之前那麼生氣了,他緩緩開口道,“朕不是已經下了旨意,着大理寺嚴查。”
“我信不過他們。”葉七幹脆道。
“你!”那人被這麼噎了一下,一時竟忘了自己應該生氣。
反正葉七橫下心想,最壞的結果也不過就是換個地方去陪左卿,她都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難道還怕再死一次。
老話不是也說,愣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連命都敢往外豁,其他還有什麼什麼好怕。
在過了生氣的念頭之後,那人似乎很快就又恢複了平靜,他緩緩開口問了一句,“你一個剛過及笄之年的小丫頭,朕憑什麼信你?”
“那東西放在一個約莫三寸見方的木盒子裡,盒子很精緻,自帶機關,若不是當初師傅死前告訴了我如何打開,想來民女也實在沒有籌碼與官家說這些。”葉七十分詳細的将放在陸南風身上的那個木盒說了一遍。
她這也不完全是在賭,七八分把握還是有的,因為從無風谷出來之前她也就隻找到這麼一個帶着秘密的木盒子。
出來這麼久,葉七不相信無風谷還能密不透風,當初左卿在時,尚且還有人能被安插在谷内,如今左卿死了,她和陸離又不在谷内,這種情況下這些人不将無風谷翻個底朝天才怪。
況且,這兩次的傳信裡,吳伯也是明裡暗裡的說了此事,葉七可不相信這位官家沒參與。
又是一陣沉默,那人從桌邊站起身,“行,朕可以答應你的要求,不過……朕不會下明旨,且,朕隻能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一月之後,無論你是否查明真相,那半枚兵符你都要交給朕,否則……”
後面的威脅那人雖然沒說出口,但葉七也不會天真的以為那是因為他天性善良,不過是礙于身份不曾明說的一句話而已,出不出口又能有多大區别。
估計這就是極限,葉七也沒再說什麼,到時候再說吧。
見那人起身要走,葉七這才想起自己不會還要再被裝進袋子裡擡會吧?
“那個!”眼見那人都已經走到門邊,外面的人都已經将門打開了,葉七趕忙道,“我能不能不用口袋了?民女自幼體弱,若是被悶死在口袋裡,官家您說的東西可能就再沒人能找到了。”
估計是已經習慣了葉七的放肆,那人聽見她說這話,腳步在邁出門檻的前一刻停了一下,然後擡手随意的揮了一下。
男人走了,留下一室清冷,風從剛才打開的門裡吹進來,已經開始有些冷了。
葉七垮下肩長長的舒了口氣,然後就是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