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蘇黎的住處出來,陸南風難得牽了葉七的手走在回左府的路上,今兒天氣難得回暖,雖然風還有些又幹又硬,但卻不曾帶着寒意。
葉七也順了他的意,并沒有将自己的手抽回來,而是抓着他的衣袖将頭靠在他手臂上慢慢向前走着口氣輕松道,“總算是了了一件事。”
陸南風任她靠着,目光投向稍遠處,“所以,其實你還是沒辦法将他們都排除在外吧。”
想想這段日子,葉七所作所為也并非絕情,她想讓所有人安然無恙,但又狠不下這個心腸。
聽見陸南風說這句,葉七深深的歎了口氣,頗有幾分嫌棄自己的懦弱道,“是啊,看來我真的不是适合當領導……”
“領導?”陸南風挑眉,跟葉七相處的久了,她嘴裡那些奇怪的話有時候陸南風也不再那麼認真去想,隻是他想起另外一件事,于是開口道,“有件事忘了告訴你,早上左容派人來跟我說,那人的葬禮就安排在明日,所以……”
“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葉七情緒有些低落,不過說完她才又想起來,陸南風這個少谷主也未必想去,他是被自己趕鴨子上架才成了無風谷的少谷主,想着,葉七微微仰起頭看想陸南風,“你要是也……”
按說她一個小丫頭,就算明日不出現,也不太會引來什麼非議,可他的身份擺在那裡,若是他也不出現,那未免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去,明日我一定會去。”陸南風沒什麼情緒,隻是陳述一個他已經決定了的事而已,“我和陸離去墓地,你那……你說明日要去大理寺,讓羅秀陪着你,自己小心點。”
“嗯。”葉七點了點頭,接着才又開口道,“其實應該不會有事,我隻是擔心……那些陳年的卷宗怕是不那麼好找,要是萬一有人……”
葉七的話還沒說完,陸南風就打斷了她的話肅然道,“之前,你也是每次都說沒事,結果呐……”他有些不滿的用眼神警告葉七不許怠慢,“每次都是又驚又險,要不是你運氣好,不知道現在還能不能好好站在這裡同我說話,那麼多次,卻就是不肯長點記性,你以為自己的運氣會一直都那麼好。”
“知道了。”葉七頗有幾分無奈,不過聽的出來她心中是歡喜的,雖然不耐煩被人這樣耳提面命的數落,但有人在意,有人關心,這種感覺還是讓她心裡泛起絲絲的甜蜜,“不過說正經的,明天落葬的事也未必就順利,你也要小心一點,之前你說他們修墓的時候就做了手腳,難保明天他們不會再翻出什麼花樣,那個左容是個隔岸觀火的,真要有事,他未必會管,就算管了,幫誰也說不準,所以你和陸離都要小心一點。”
“嗯。”陸南風點頭重有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不遠處,“不過這些人日子,我到是越來越有一種感覺,那些人給我的線索也許未必是針對他,很有可他們也是沖着兵符去的。”
葉七将頭在陸南風的胳膊上蹭了蹭,盡量壓低了聲音小聲道,“看來我們還是要找個時間,找個地方,好好研究一下那個錦盒到底要怎麼打開才行。”
對于這件事陸南風不置可否,不過眼下那些人最明顯的目的就是兵符,所以如果那個錦盒真的與兵符有關,那麼打開錦盒自然是解決問題最快的方法,心裡雖然想着兵符的事兒,陸南風的嘴上卻說的是另一件事,“前些日子我寫信回無咎峰,師兄他們都抱怨說怎麼就讓你一個小丫頭給訛上了,好在師傅寬仁并未生氣。”
“你是什麼時候寫的信?”葉七似乎将關注的點放在了旁處,她靠在陸南風的手臂上皺眉回憶,自己這段日子似乎一直都跟他在一起,怎麼沒看見過他寫信。
聽她問的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兒,陸南風忍不住嘴角微微向上勾勒出一個好看的弧度,語氣中帶着幾分調侃道,“你又不是時時處處都同我在一處,怎麼,難道我這個‘少谷主’還要事事都告訴你不成?”
聽出調侃的意味,葉七忍不住擡頭看想陸南風的眼睛裡全是笑意,“這位少俠竟都學會玩笑了,難得,難得!”
陸南風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隻能伸手在她鼻尖上輕輕點了一下,聲音幾近溫柔道,“你這丫頭,每次都有本事将話題帶跑,我要說的是,師傅已經同意讓四師兄來京城了。”
“四師兄?”葉七皺眉想了一下,然後才不确定的問,“就是你說過機關術數很厲害的那位師兄?”
應該是吧,葉七兀自猜測,隻是她有點不太明白陸南風請這位師兄下山究竟是為什麼,難道是為了錦盒?似乎也對,但這件事若是假手于人真的好嗎?
不過雖然心中猶豫,葉七卻也并沒說别的,現在并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那師兄這條路未嘗不是辦法,總好過讓陸南風一劍劈開那個錦盒,萬一拿錦盒裡有什麼一榮俱榮一損的機關怎麼辦。
果然,就聽陸南風應了一聲,随即開口道,“沈師兄對機關術數研究頗深,那個錦盒可以讓師兄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