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路葉七心裡還在琢磨,這府裡今日怎麼會如此安靜,合着感情人都在後院啊。
跟着陸離穿過兩條回廊,在往前,葉七和陸南風兩人就看見這左府的後院都亂成一團了,連左老夫人都驚動了。
葉七趕忙緊走了兩步來到左老夫人跟前,道,“老夫人,這是……”
左老夫人正拿着絹帕擦眼淚,一旁李媽媽見葉七她們回來,迎了一步上來歎氣道,“上午時候老夫人還來上過香,下午本是想誦完經再來,可誰知道還未等小姐誦完經就有人過來說小少爺的棺椁丢了。”
這事兒葉七有點想不通,這裡可是左府啊,那麼大一口棺材,也不可能說揣兜裡就能帶出去吧?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丢了!?
“報官了嗎?”葉七問。眼神在四周圍掃過,無風谷的暗衛,左府的家仆,那個原本孤冷小院這會兒裡外都是人。
“還……還不曾,”李媽媽瞅了一眼那停放棺椁的小院,聲音帶着幾分蒼涼與無奈,“家主說先别報官,畢竟驚動了官家,這件事怕是不好收場。”
雖然聽着這話讓人心裡不舒服,但葉七也承認這話也沒錯,左候府大白天的丢了棺材,這不是笑話是什麼,再加上明兒落葬今兒棺材丢了,這事兒要是讓有心人聽去還不知道怎麼傳。
葉七想了想,挨近左老夫人道,“這件事交給我們,那麼大一口棺椁,不可能一點痕迹都不留下,您先回去休息。”
“是啊小姐,您在這裡守着也于事無補,咱們先回去吧。”李媽媽上前扶着。
葉七又勸了兩句,好容易将左老夫人送回去,葉七長舒了口氣,擡眼看見陸南風跟陸離從院子裡出來,葉七朝他們走過去,邊走邊問,“怎麼樣?”
“似乎沒留下什麼痕迹。”
陸南風搖頭,葉七轉頭去看陸離,他也隻是搖頭,“看守的暗衛和左府仆役都被迷暈了,我剛問過,暗衛說出事之前似乎聞到些花香,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人就失去知覺了。”
“花香?”葉七皺眉冷笑,“咱們無風谷的人竟然着了人家迷香的道,傳出去以後咱們也别混了。”
見她似乎是真的生氣了,陸南風忍不住輕笑道,“無風過又不是百毒不侵的,你又何必這麼生氣。”
葉七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話是沒錯,可怎麼想怎麼生氣,這叫什麼事兒。
想了想,葉七這才對陸離道,“陸離哥哥,那幾個中了招的暗衛人呐?”
陸離朝院子外指了指,開口道,“應該就在附近,”說着他似乎知道葉七為什麼要問這句,于是道,“我這就去把他們找過來。”
葉七應了一聲,随即轉身又在羅秀耳邊小聲嘀咕起來,陸南風看着她,等羅秀走了,他才靠近道,“你這是又想起什麼了?”
長長舒了口氣,葉七這才算稍稍将心中的悶氣舒緩下來,她有些無奈的,眼巴巴的看着陸南風道,“那幾個暗衛吸了那煙氣,估計還會殘留一些,我想看看究竟是什麼東西,另外,我讓秀兒在府上悄悄轉轉,我總覺得,棺椁應該還在府裡。”
聽葉七這話陸南風不禁眉頭微動,他微微側頭想了想,“你的意思是說……”
葉七纖細的眉毛向上微微挑了挑,“你說,這一路都沒丢,在左府待了這麼時間也沒丢,偏……明天要落葬,今兒棺材丢了。”
“鬧出亂子,官家自然不會不問,”陸南風沿着思緒緩緩道,“明日落葬,今日棺材卻不見了,還是這晴天白日裡的,要是真追究起來,左候府怕是逃不過一個欺君。”
“是啊,”葉七點頭,心裡的所想讓陸南風條理分明的說出來,她的心裡似乎就更加清明一點,“左家這罪要是落在實處,怕是就連左老夫人也莫可奈何,到時候别說鎮北軍,就是左府自家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是啊,”葉七拖了個長音将整件事又想了一遍,“所以……你說,這件事最後‘受益’的人會是誰?”
見葉七擡頭看着自己,陸南風将能想到的人都想了一遍,但似乎也沒什麼頭緒,“若是為了兵符,那最有可能的就是……”
兩人對視了一眼,葉七眉頭緊鎖低聲緩緩的吐出兩個字,“官家。”
陸南風點頭,他的目光在周遭掃過周圍三三兩兩的仆役,“若是這樣,你與他之間的一月之約又是為何?”
“是啊,”葉七躊躇的翻來覆去的想,這件事如果這麼捋,似乎說不通啊,“又或者……”葉七的眉頭都已經擰成了疙瘩,“不是沖着兵符,而隻是沖着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