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淺淡,葉七回自己院子吃了晚飯,羅秀跟她說左府上亂雖亂卻并沒有什麼異樣,晚飯後有個姓李的二門仆役曾偷偷出府,她跟了一段,似乎也并沒有什麼特别異常。
“他溜出去是為啥?”葉七問。
羅秀想了想,卻還是搖頭,“似乎就是好賭,今兒府裡出了這麼大的事兒,左家的家主左容吩咐,明日落葬前,左府上下,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去,違者重罰。”
“就為出去賭?”葉七皺眉,不過似乎也不是不可能。嗜賭之人上瘾,也說不準就是耐不住賭瘾才偷偷溜出去的,不過葉七還是多想了一層,這嗜賭的人通常最好拿捏,也保不齊這人是去傳遞什麼消息之類,還是要留意才行。
這會兒葉七忽然發現,今兒就靠他們從無風谷帶出來的幾個人好像不夠啊,她想了想對羅秀道,“你還是去……找秦牧,跟他借幾個人,今兒晚上估計外面還是要守一守,還有你剛才說的那人,讓他派人跟着,至于這府内……還是我們自己來吧。”
“嗯。”羅秀點頭。
見她轉身要走,葉七忍不住叮囑道,“你進出小心些,安全第一,旁的不重要。”
不重要?羅秀奇怪的回頭看了一眼葉七,心頭雖是暖的,但理智卻告訴她葉七這丫頭太過感情用事,似乎但當不得大事。
等羅秀走了,葉七自己也收拾了一下準備出門,外面還有一堆事兒,今晚要是左卿的棺材找不回來,估計誰都别想睡了。
剛走到院門口,就看見陸南風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那裡,他本就高挑,此刻在月光下又被拖長了一條淡淡的影子,更顯得他身材修長。
“你怎麼在這兒?”葉七看他。這時候不是應該去盯着些才對嗎?
陸南風看見她出來,眉目見染上些許笑意,開口道,“你這丫頭萬分的不稱職,每次竟叫我個少主等。”
這麼好的心情?不合适吧!葉七挑眉看他,心道這人剛剛好像還不是這樣,怎麼一會兒功夫就舒朗起來,“撿到銀子了?”
葉七這話問的奇奇怪怪,不過陸南風也不以為意,他似乎已經習慣了葉七言語上的與衆不同,“銀子沒有,不過那人的棺椁到是尋着些痕迹。”
“找到了?”葉七到是有幾分意外,這似乎也太快了些吧。想着,她忽然問,“你晚飯吃了嗎?”
“還……”陸南風一句話懸在嘴邊,随即他無奈一笑,道,“不說這個,跟我走。”
再被她這麼質問下去,後面的事不知何時能了了,陸南風拉着葉七往停放左卿棺椁的那個院子走,葉七隻是奇怪這人怎麼忽然變如此喜歡拿捏人,看來以往對這位公子的标簽怕是貼錯了。
繞了幾繞,終是路上的人多起來,燈火也越發的亮堂起來,葉七遠遠的看見陸離,本想打個招呼卻看見他跟着幾個暗衛急匆匆的不知道去幹什麼,想着這兩人跟那些暗衛恐怕都沒吃晚飯,到是她這丫頭,半路被陸南風趕去吃飯說什麼她在也幫不上忙。
想着葉七就覺得自己運氣實在不差,這一世前有左卿護着,後又遇到了陸離和陸南風,他們一個個将她當成什麼似得護着,時間久了竟讓她都快忘記了自己跟他們其實沒有什麼關系,無非是機緣巧的相遇。
“在想什麼?”見葉七忽然變的安靜,陸南風忍不住回頭看她。
葉七迎上陸南風的眼睛,笑着眯彎了眼睛,道,“沒有,隻是忽然想起一些從前的事。”
“從前?”陸南風挑眉,“可有與我有關的?”
“什麼?”葉七看着陸南風的背影,她覺得自己好像真沒聽清這位少俠說了什麼,自從表明了心意,這人似乎越發的有趣柔和起來,到不像是初見時那般殺伐凜然。
陸南風也不回答,隻是有些不舍的放開葉七的手道,“我們到了。”
本以為是要去那放棺椁的小院,誰知一路走着,繞過一段遊廊,又穿過了小半截竹林子,最後卻是停在了左老夫人的佛堂院門外。
葉七住了腳看向陸南風,這人之前可從不曾進過這裡,這是要進去嗎?
見她眼睛裡帶着幾分詢問和不解,陸南風長舒了口氣,道,“進去吧,老夫人和左容都在等着。”
都在?葉七點頭,跟着陸南風進了院子,明面上她隻是陸南風的随身小丫頭,所以自然要跟着才對,雖然這表面功夫也不知道能哄過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