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大河在這一瞬眼眸瞪大,他聲音哆嗦:“你記得……”
他似是反應過來,連忙找補,“胡說八道!當年明明是你自己貪玩跑到河邊!”
應戾輕嗤,拎起背簍往村口走。
他先去了王郎中家,丢了個羊腿,剩下一個他打算明個路過縣裡時給醫館帶去。
等他回到樂哥兒家,大門正敞着,阮文成在院裡看書,樂哥兒和阮信在另一邊的樹下逗手底下的小羊羔。
應戾原本隻抓一隻山羊,但這隻小的從途中竄出來,他順手把這隻也牽了回來。
到了院子裡,應戾把東西卸下,阮樂颠颠跑過來看背簍裡的東西。
應戾看到樂哥兒見到羊肉饞的咽口水,扶着樂哥兒的腰往另一邊走:“這幾日不行,等你傷好了才能吃。”
阮樂撇撇嘴,很不樂意。
應戾被逗笑:“明個兒我去縣裡,想吃什麼糕點,我再買些回來。”
阮樂立馬應聲:“豆沙糕!”
應戾忙不疊回應:“行!”
晚些時候阮信和阮文成走時,應戾讓他倆把小羊羔還有羊皮帶走。
倆人還沒推脫,應戾說:“這是謝禮,我和樂哥兒不懂律法,這次的事該謝。”
阮樂在旁邊亮着眼眸點頭。
律法對于應戾來說是限制,把人丢進深山才是他最想做的,但樂哥兒想要用律法懲治,他也不會拒絕。
樂哥兒想要的東西,他會全部滿足。
不過,這哥兒崇拜的眼神讓應戾磨了磨牙,這心“變”得忒快!
晚間村裡上方各處飄肉香,正在抹藥的阮樂臊眉耷眼關上窗戶,盯着銅鏡裡的臉唉聲歎氣。
而此刻在竈房裡的應戾看着鍋裡的黑色焦炭眉心緊鎖,他記得下鍋前的菜明明是綠的。
幾瞬後,他放棄抵抗,出門敲了敲隔壁的院門,親切喊了聲:“三嬸。”
不到半個時辰,應戾端着一碗蛋羹和一盆豆腐炖魚。
阮樂正在無聊繡帕子,看到這兩樣吃食,連忙起身。應戾之前說他自己去做飯,不用他幫忙,他原本不信,沒想到成品色香味俱全。
他毫不吝啬地誇獎:“應戾,你真厲害,會做這麼多東西。”
原本要說這是應桂花做的應戾話頭忽得一轉,他理直氣壯的謙虛:“也還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什麼都會。”
阮樂眼眸亮亮,應戾倍加受用,這頓飯吃的兩人一個比一個暢快。
天黑透了,阮樂鋪好床見應戾坐在他屋的椅子上不動彈,疑惑說道:“你該回去了。”
“不成。”
“嗯?”
“樂哥兒,你受傷時身邊需要有人護着。”
阮樂感動的差點落淚,但是,“你睡哪?”
上次他發熱,每次他睡着前應戾還醒着,他醒來應戾已離開,現在想想,應戾肯定晚上都沒怎麼睡。
他屋裡沒有床榻,隻有靠牆的一個梳妝櫃,還有一個木桌子和兩把椅子,床旁邊放了兩個大箱子,是他用來放衣物用的。
應戾坐在椅子上眯了眯眼道:“晚上的确挺冷,這屋也沒個我能睡得地方。”
這暗示阮樂沒聽明白,但他思索許久,往裡面睡了睡,拍拍旁邊的床鋪道:“應戾,那你睡這兒。”
燭火下的美人邀約讓應戾不自在動了動身體,他手指微蜷,心裡罵了句:自作孽。
面上還很正經,隻是把腿往暗處躲了後幽幽道:“樂哥兒,我自認為我是個人,不是禽獸。”
阮樂迷糊地打了個哈欠:“你本來就是人。”
應戾握緊拳頭,無聲狂怒:“可我現在不想做人!”
阮樂已躺好,他揉了揉眼,扭身用後背面對應戾,哼唧道:“你快上來睡,我先睡了。”
應戾身體火熱的壓根睡不着,他掰指頭算,離他成親還有六天。
這時間可真長。
翌日阮樂起來時,摸到旁邊床鋪涼嗖嗖的,他一下子驚醒,應戾沒睡這兒?
他穿上衣服出去,開門看到竈房傳來一陣黑煙,他震驚跑過去,還沒進去就被嗆到,不多時,應戾一臉黑的從裡邊出來。
倆人大眼瞪大眼。
應戾強裝鎮定:“這是失誤。”
阮樂滿臉不信:“哦。”
“真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