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川光在前一天收到個奇怪的任務。
不同以往,這次不僅沒有附上目标對象,連大概是個怎樣的任務都沒透露半分,隻讓他在規定時間裡趕到俄亥俄州,并附上一個詳細的坐标,他用地圖查看,發現那個坐标位于俄亥俄州郊區一片人迹罕至的牧場區域。
幾年卧底生涯下來,綠川光自己也練就了一番異于常人的超感直覺。現在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任務絕對不簡單,而且有可能是針對他的。
這幾個月一直在美國和墨西哥來回奔波,跟楠木君那邊完全沒有聯系,去年就跟警視廳反應過将他的檔案設為最高機密檔,最近也沒聽說組織有在清查成員一事,應該不是暴露了的問題吧?
心中升起一絲不安,但即便如此,他也不得不立刻買張飛往俄亥俄州最近的航班。
留給他的時間不多,好在他所在的城市離俄亥俄州也就幾個小時航程,等飛機落地,太陽也才剛下山。
等他跟着導航開車來到指定地點後,發現那裡有一間占地不算大的,像是牧場最常見的用來儲存稻草或養牛羊的地方。庫房角落邊上還停着三輛美國本土轎車。
其中最顯眼的,是屬于琴酒的那輛保時捷356A。
果然琴酒也在,綠川光用幾秒時間讓自己的呼吸平緩,然後徑直向庫房走去。
倉庫的門虛掩着,綠川光緩慢推開,裡面隻有幾盞懸挂在吊頂上的燈泡作為光源照亮整間倉庫。加上琴酒和伏特加還有三人比他先到,都是歐洲面孔,可惜一個都不認識,不清楚是否也是跟他一樣的代号成員。
綠川光快速把這幾人的面孔和特征以及整間倉庫掃了眼。
整間倉庫空蕩蕩的連個草堆都沒有,但地闆上卻留有一些曬幹了的稻草,顯然是提前有人清理過了,空中隐隐能嗅到一絲木頭獨有的黴味。整間倉庫最違和的,是角落裡一個常用于方便餐廳服務員送餐的推車,上面放着台,老式電視機和對講機?電視機還插着電,電線另一頭連着個小型發電機。
什麼玩意?綠川光一時沒搞明白,看向遠離所有人站在陰影處抽煙的琴酒,故作輕松道: “琴酒,這次又是什麼任務?神神秘秘的,給我的短信裡什麼都沒寫。”
琴酒連眼都不擡:“人沒齊。”
“行吧。”綠川光聳肩,找了個較遠但能最大限度觀察到所有人的地方,背靠柱子雙手懷胸戰立。
綠川光盯着那台老式電視機,心想難道等會任務是通過這個來說明?既然如此何不找個隐蔽的安全屋,偏要大老遠搬到這,何必呢?
琴酒這家夥究竟在打什麼注意?莫非他終于瘋了打算帶着他們夜襲FBI總部嗎?
綠川光成功被自己的冷笑話冷到了,畢竟這點人要想攻下一個小小警局還有可能,FBI就真算了,何況人家大樓也不在俄亥俄州。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裡陸續又來了幾人,除了一個亞洲面孔外其他全是體格壯碩的歐美人,有一個綠川光見過,是在去年一次刺殺任務中,那人進來後也注意到了他,不過二人都未有上前打招呼的想法。
等最後一人到達,伏特加放在口袋裡的手機也在這時發出震動,他拿出來确認後擡頭将在場的人一一掃過,湊近身邊已經抽第三根煙的琴酒道: “大哥,那邊就位了。”
說完,便朝角落那台老式電視機走去,将它推到衆人面前。
琴酒抛出隻抽到一半的香煙,擡腳踩滅火星示意伏特加把對講機遞給他,然後打開電視機。
閃爍了幾秒老式電視機獨有的雪花屏,随即畫面越來越清晰,最終定格在一個被膠帶塑封 金發女人,和一個背對着他們站着的黑發女人,二人在一間看似是地下室的地方。
站着的黑發女人隻露出背面,但綠川光一眼就認出了她。
是來間!
即那次新加坡任務後他們便再沒見過了。
綠川光瞳孔一怔,怎麼是她?
琴酒沒有任何解釋,打開對講機說道:“這個女人,是前段時間抓到的老鼠的女人,你要做的就是不惜一切手段撬開她的嘴,把她知道的一切都交代出來。”
聽到卧底二字,站在後面的綠川光控制不住的瞳孔一縮。
組織最近在暗中調查混進來的卧底!
下一秒,來間的聲音從對講機裡傳出:“那總得讓我知道你說的卧底是誰吧,或者那人的特征也行,沒頭沒腦的叫我怎麼問?”
琴酒繼續道:“這就是你的事了,我隻給你一個晚上的時間,現在離天亮還有四個小時的時間,如果不能讓我滿意,你就跟這個女人一起掩埋在此處吧。”
是琴酒能幹出來的事,綠川光暗自吐槽。
綠川光知道來間的實力,他相信對方一定能完成。但問題是,大半夜的把他們這些人叫過來幹什麼?圍觀嗎?
這是什麼?學習交流會?
不,絕對不可能!琴酒一定有别的目的。
有人比綠川光先問出口:“琴酒,你把我們這些人叫來,不會隻是為了在這圍觀這個女人拷問過程吧?”
琴酒冷眼看向他,喉嚨發出一聲悶笑,怎麼看都讓人覺得不懷好意。屏幕裡,來間已經走到金發女人面前,打開工具箱從裡面挑出一把手術刀。
“急什麼,好戲在後頭呢。”
變故隻在一瞬。
琴酒話音剛落,屏幕那邊,來間手上的刀已經觸碰到被綁女人的手臂時,來間将手裡的到脫手并立刻往後退。
在場所有人親眼目睹,那把抛出去的刀在翻滾一圈後懸停在了半空中,緊接着已極快的速度三兩下劃開束縛在金發女人四肢上的膠帶。
那個女人,是異能者!
“這就是你們接下來的任務。”琴酒仰頭,向在場所有人下達了今晚的任務。
“若是她沒能完成自己的任務,殺了那個異能者。”
場上幾人裡,除了綠川光都是第一次見到來間,但在這之前多少也聽過對方的事迹,從異能者手中逃脫并成功完成反殺,僅兩天便與僅存的一人完成了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所以,把他們叫過來,就是為了上層保險嗎?
綠川光不信,一對一的情況下,除非對方是琴酒......好吧,他也不能保證二人對上琴酒就一定能完全壓制住來間,畢竟來間發起瘋來的樣子他是見過的,琴酒未必能全身而退。
“您的意思是,若是來間死了,就讓我們去接上。”
有幾人心中一驚,他們沒有與異能者正面交鋒的經曆,而且對方的異能看起來很好用,即使采取多人圍毆也不好對付。
“那就是你們的事了。”琴酒掏出槍對準方才發話的人:“我不會插手,誰沒有在那個女人倒下後沖出去我會第一時間送他一起上路。當然,你們也可以祈禱那個女人能順利完成她的任務。”
話音剛落,未關閉的對講機裡傳來一聲刀片被暴力折斷發出的格外清脆的聲響,再次将衆人的視線吸引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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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這邊。
雖然最開始有被環繞在對方身邊的十幾把工具壓制住,但幾招下來,她已經摸清了對方的進攻方式。金發女人沒有接觸過系統性訓練,十分依賴自身異能,而且準頭還不太好,顯然平日并沒有花時間專門練習過,應該不是相關機構的人。
用木棍順勢打掉朝自己心髒位置飛過來的小刀,并一腳往後踢。
原本十來把小刀已經在方才的争鬥中斷的斷,踢飛的飛,有兩把甚至牢牢插進天花吊頂上,金發女人要想取下來就得立定往上跳,即使隻有短短幾秒,無異于是把死神的鐮刀親自遞到來間面前,好讓她上來打出緻命一擊。金發女人不蠢,一定不會冒這個險,至少現在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