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且彌漫着詭異氣息的美術館裡,急促的腳步聲回蕩在狹窄的樓梯間。安室透眉頭緊鎖,額頭上微微沁出細汗,他手中緊握着那把随時準備應對危機的手槍,眼神銳利如鷹,警惕地掃視着周圍。
四人很快跑到了另一邊的樓梯口,可對是上三樓還是下一樓,出現了短暫分歧。
“三樓有必要去一趟,可能藏着關鍵線索!”安室透壓低聲音說道,聲音中帶着不容置疑的果斷。
諸星大反駁,帽檐下的眼神閃爍着冷靜的光芒:“可一樓也不能忽視,說不定敵人就想将我們往上面趕。”
頭發在剛才的追逐中變得淩亂的貝爾摩德輕輕笑了笑:“下面可是有個吃人的木乃伊哦,力氣大的很,被抓住就很難掙脫。”
貝爾摩得想起在小展廳發生的那一幕。她雖然混迹黑白兩道多年,見過許多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黑暗與堕落,但吞下一個大活人......還是太超過了,足以引起生理上的不适。
她是不會下去的。直覺告訴她,那個木乃伊是館裡最可怕的存在,一旦被它盯上,極難脫身。
就在他們僵持不下的時候,後方突然傳來一陣沉重的四肢匍匐爬行的聲音。
那個浮腫女人追上來了。
“沒時間了,快!”安室透當機立斷,眼神與貝爾摩德交彙了一下,兩人便迅速轉身往三樓跑去。
綠川光看了眼身邊的諸星大,諸星大心領神會,二人跨步火速追上了前面兩人。
安室透聽到身後的動靜,笑道:“你不是不上來嗎。”
“這個時候,分開隻會死的更快。”
安室透像是聽到什麼極其可笑的笑話:“你怕死?”
“不。”諸星大面色不改道:“但我不能一個人去死,至少得拉個墊背的。”
安室透:......#
看着二人互動的綠川光,忍不住在心底歎氣。
很快,他們上到三樓。三樓的布局和二樓相似,由幾個大小不一的主題展廳串聯起來,完全開放式,但他們沒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四人無奈隻能繼續往上走。
來到四樓,也是頂層。四樓的布置有别于下面三層,這裡沒有設置展廳,而且所有房間的門都是處于關上的狀态。
看樣子,美術館的頂樓不是對外開放的區域。
走在前面的綠川光和諸星大小心翼翼地推開其中一間。門後是一個堆滿了雜物的小房間,灰塵在空氣中彌漫,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安室透低聲說道:“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
保險起見,為了不觸犯規則1,諸星大留在外面放風,其他三人進去尋找線索。可一通翻找下來,除了一些積灰的不值錢小玩意和清潔用品外,什麼都沒有。
眼下也沒别的辦法,他們隻能繼續,打開一間間關閉的房間,進去搜尋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線索。
越往裡走,貝爾摩得的步伐有些沉重,她的臉色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蒼白,眉頭微蹙,眼神中透露出疑惑和憂慮。
安室透敏銳地察覺到了她的異樣,輕聲問道:“怎麼了,貝爾摩得?”
貝爾摩得緊鄒眉頭,目光掃向周圍昏暗的環境,緩緩開口道:“在一樓展廳的時候,除了那個木乃伊,我還遇到三個人”
安室透三人的眼神瞬間銳利起來,緊緊盯着貝爾摩得,等待着她繼續說下去。
不多時,貝爾摩得便将她在一樓經曆的告訴了他們。
“就在我眼前,一個活生生的人,被它整個吞下,前後不過十幾秒的時間。”
即使是見慣了血腥場面的她,想起那一幕,仍心有餘悸。
但這不是她想說的,貝爾摩得迅速調整過來,說出她的疑點:“那三個人沒必要在這點上撒謊,通道的出口不止一個,而是分散在館内各處”
“但為什麼我們這一路上,一個人都沒遇到?”
貝爾摩得的話,讓他們意識到一個在這之前被忽略的,詭異且嚴重的問題。
空氣,在這一刻,凝固了。
是啊,展廳裡那群人呢?
安室透聽完,臉色變得十分嚴肅。他微微皺眉,陷入了沉思:“如果是真的,按理說,我們這一路應該至少遇到幾個人才對,參加這次展會的人,大多雖然傲慢不可理喻,但絕非都是酒囊飯包之人。”
參加本次拍賣會的人,都是拼本事或家族幾代人的努力下,才有了今天的成就,積累了一定财富和社會資源的人。這些人裡,不敢說自身能力一定優于他人,但至少察言觀色,審視度人的能力不能沒有。
安室透不相信他們會留在原地坐以待斃,一定有人看到了他們走進帷幕,效仿他們,發現了那條通道順利離開了拍賣廳,安室透和綠川光在大廳以及貝爾摩得在一樓小房間遇到的,就是最好的證明。
所以,貝爾摩得提出的點就很耐人尋味了。
這些人,為什麼在那之後他們一個都沒再遇到?他們去哪了?
綠川光接上安室透說道:“不僅沒見到新人,就連我跟波本之前在大廳遇到的那幾個跑散的人也不見蹤影,這确實很奇怪。”
貝爾摩得面色越發凝重了,她提出自己的猜測:“會不會這些人,都被一樓那個木乃伊吃了?畢竟我親眼目睹了它吃人的速度,很快,非常快。”
安室透沒有立刻回答,他的大腦在飛速運轉,思考着各種可能性。就在這時,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那是指甲抓撓地闆的聲音,在寂靜的美術館裡顯得格外清晰。
他們今天的運氣實在很不好,上樓和下樓兩條路,百分之五十的概率,還是讓他們撞上了。
“她追來了。”安室透低聲說道,他迅速從腰間掏出了武器,握在手中,身體微微前傾,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綠川光:“會不會是通過嗅覺追蹤到的我們?”
諸星大一個閃身拉開距離,方便自己等會的行動。貝爾摩德也不甘示弱,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裝,眼神中閃過一絲狠厲。
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隻能聽到指甲抓撓地闆的咔嚓聲,每一下都抓在他們心上。
一秒,兩秒,三秒......
等數到第六秒時,一個臃腫的身影從對面拐角爬出,暴露在他們的視線中。那個浮腫女人披頭散發,嘴裡發出含糊不清的嘶吼聲,指甲又長又尖,在地闆上劃出一道道刺耳的痕迹。全身以一種詭異又滑稽的姿勢爬伏在地闆上,速度說不上快,但也絕對不慢,也可能像電影裡的喪屍那樣,在沒發現獵物的時候,處于待機狀态。
因為視線不能在她身上停留太久,安室透隻是快速掃了眼便把頭縮回去了。他觀察到,女人的肚子似乎鼓了起來,比第一次在大廳見到她時大了些。
根據他們剛才讨論的問題,安室透有個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