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笑而不語,在對方毫不掩飾的對他抱有惡意的注視下,轉身走出倉庫。
4月的天氣晝夜溫差大,氣溫通常在十幾度上下,不算冷,卻也說不上暖。夜風一吹,還是會感到一層涼意,叫人忍不住一個哆嗦。
回到車上,安室透打開暖氣,試圖驅散掉身上的寒意。接着啟動引擎快速駛離了這間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倉庫,向東京市區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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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醫院
這個點,住院部走廊的燈光一一熄滅,隻剩下幾盞應急燈散發着微弱的光芒,将地面和牆壁映照出斑駁的光影。病人們也沒了幾個小時前的興奮頭,紛紛吃過晚飯,在服下藥物後沉沉睡去,有幾間離的近了,還能聽到從裡面傳出的微弱的鼾聲和儀器發出的規律的滴答聲。
特殊病房門外,是今晚守夜的兩名搜查一課警官,小島和田中。他們一人搬了把椅子面對面靠牆坐着。田中這幾天為了早川翔太一事,連着好幾日每天隻睡三個小時,此刻正睡眼惺忪地打着哈欠,努力強忍着困意。小島比他好些,人年輕,目前不怎麼困還撐得住。
“田中前輩,我們輪流着守吧,你先睡會,兩個小時後我叫你。”
田中應該是頂不住了,輕輕應了聲後合上眼打算先眯會。
這時,一陣輕柔的腳步聲從二人身側傳來,二人定睛一看發現是過來巡視的值班護士。她手裡端着個托盤,上面放着兩杯冒着熱氣的咖啡和幾塊某牌子的小餅幹。
值班護士臉上帶着軟糯的笑容,輕聲向二人說道:“兩位警官辛苦了,這是我自己泡的咖啡,還有點小零食,請笑納。”
年輕的小島連忙道謝,他晚飯吃的少,過來前又追了個在大街上搶女士皮包的家夥跑了幾條街,現在确實餓了。接過東西後迫不及待地拆開一塊餅幹,就着咖啡一起大口吃了下去。酥脆的餅幹搭配濃郁的咖啡,驅散了幾分饑餓和疲憊,讓他的精神稍稍振作了一些。
對面的田中則将咖啡和餅幹放到一邊,靠着牆壁抱胸再次閉上了眼。
特殊病房裡,楠木俊毫無睡意,仰躺在窄小又算不上柔軟的病床上,睜着一雙清明的眼睛,盯着天花闆上的吊燈看了許久,思緒飄向了遠方。
幾個小時前,與謝野晶子在佐藤警官的一路護送下走進電梯,所有人都以為她離開了,但其實不然,在下到一樓後,與謝野晶子迅速從逃生通道折返回去,一路疾行來到住院部下一層。
接着找到楠木俊病房正下方那間空着的病房,趁沒人注意時快速溜進去,打開窗戶抓住窗台邊緣,微微屈膝發力,在無任何安全措施情況下就這麼徒手翻進楠木俊的病房。
從楠木俊聽到樓下響起窗戶被打開的聲音到看見與謝野晶子從外面翻進他的病房,整個過程隻用了不到三秒。
看着自家老姐幹淨利落的從五樓的外牆徒手翻窗進來,楠木俊一點也不驚訝。這個能舉着把大砍刀面帶微笑的追着敵人跑好幾公裡的女人,翻個一層樓的外牆,在他看來實在是不值得大驚小怪。
與謝野晶子說留下就留下,楠木俊雖試圖勸說,可終究是勸不住。他也明白自己現在受了傷,行動多有不便,要是再來一次,那可就真的隻能拜托自家老姐出手治療,才能恢複如初了。
小時候的可怕經曆曆曆在目,楠木俊打死都不想再來一次,于是索性随她去了。
病房裡,一片寂靜。與謝野晶子坐在角落,百無聊賴地玩着手機。幾個小時裡,二人沒有任何言語交流,隻為瞞過安插在楠木俊病床下,那枚竊聽器的主人。
這也是與謝野晶子執意要留下的原因,據江戶川亂步推斷,對方會在今晚有所行動的概率,高達九成。
至于留守在外面的兩位警官,就讓他們好好睡上一覺吧,畢竟異能者之間的事,無需将普通人牽扯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