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胥思下意識接過外套，臉蛋紅撲撲地扯住裙擺。

“我走光了嗎？裙子太短了？”

遇舟搖頭，“沒有，地鐵裡的人魚龍混雜，這樣保險。”

“謝謝。”

都穿了對方送的鞋，再多一件外套也沒什麼了。

關胥思靠牆舉起衣服比劃兩下。

遇舟的衣服又寬又大，套在身上大概率和裙子差不多長。這樣想着，她低頭将其綁在腰上，袖子和衣擺垂在小腿中間。

“你的衣服好大啊。”關胥思說，“和你的人一樣，哪裡都……”

她停下了，好像有什麼不對。

好在遇舟沒有在意，“可能我們家基因比較好，我父母個子也高。”

“哇，是嗎，叔叔阿姨的顔值一定也特别高。”關胥思接過話題。

“走吧，人變少了，去等地鐵。”

關胥思點頭，和遇舟并排前行。直到過完安檢，她才發現自己低估了杭城的人流量。

從電梯向下看去，站台兩側站滿了人，依稀可以聽到工作人員極力維護秩序的廣播聲。大大小小形狀各異的腦袋左右張望，像是一副黑色和膚色構成的長條狀畫卷。

她現在很慶幸接受了遇舟送自己返校的建議，否則一個人走在這種人堆裡，絕對會被擠扁。

“抓好我。”遇舟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關胥思這才發現他們的距離很近，自己稍稍向後仰視，就能挨到兩團柔軟飽滿的物體。她沒出息地吞咽口水，低頭拉開距離。

男人結實的臂彎擋在身側，關胥思伸出一隻手抓住他的小臂，感覺自己像位機甲駕駛員，而遇舟就是擋在身前的穿戴式機械骨骼。

明明空調冷氣開得很足，再加上穿的較為單薄。本該被凍得發抖的關胥思偏偏莫名生出一股躁動，她就這麼後背緊挨着一堵塊壘分明的肉牆，亦步亦趨擠到門邊。

“要不等我上車你就回去吧，人實在是太多了。”關胥思眨巴眼睛極力克制表情。

“不行，你一個人很危險。”遇舟果然拒絕了。

好吧。

關胥思垂頭，不動聲色地雙手環胸，試圖給自己争取一點自由活動的空間。下一瞬燥熱就消失了，她餘光掃向身後，發現遇舟突兀地擡起胳膊，勉強和衆人拉開距離。

這樣一來也為二人争取到了活動空間。

“抱歉，我火氣比較旺。”

關胥思被他逗笑，“但是今天人也很多啊。我剛剛忘了問你，你們健身人士可以一次攝入這麼多熱量嗎？今天又喝咖啡，還吃了很多肉。”

“沒事，偶爾一兩頓放縱餐。”遇舟低頭看向她毛毛躁躁的腦袋，“何況還有新的收獲。”

“什麼收獲？”關胥思奇怪。

遇舟笑而不語，“車到站了。”

前後都是人，關胥思也分不出注意力接着問，幹脆被他這樣半攬着走進車廂。

高峰期地鐵不亞于童年時期人擠人的公交車，前面的人想多留出點空位給自己，後面的人想多個站腳的地方盡早趕路。

遇舟兩條胳膊露在外面，再加上鼓鼓囊囊的肌肉和身高，在一衆南方人中間格外有震懾力。關胥思幾乎沒怎麼費勁，就和他一起走到車廂中間。

可前後左右依舊擁擠，再加上她夠不着最頂上的扶手，四處沒有柱子可以保持平衡，隻能将手搭在遇舟的臂彎上。

“我夠不着，可能得搭一下。”

遇舟還未回答，地鐵突然啟動，人人驚呼一聲搖晃身體。

關胥思也不例外，本就虛扶着遇舟的手猛然收緊，但腳下還是找不到間隙站立，她控制不住地朝遇舟倒去，對方連忙穩住重心。

“唔……”

臉頰貼上某處軟彈的形狀，關胥思緊閉雙眼，控制不住地蹭了蹭。

“關哥。”

遇舟啞着嗓子叫她。

“嗯？”

關胥思奇怪遇舟為什麼突然這麼叫自己，微微挪動腦袋的同時，腮邊肉再次觸碰……

啊，是遇舟的胸肌。

不對。

關胥思睜開眼睛後退，但前後都是人，無處可退。

“關哥，别蹭了。”遇舟附在她耳邊小聲說道：“我知道我練得好，你要是實在好奇，我……”

“沒有沒有沒有！”

關胥思猛地後撤兩步，險些踩到路人鞋面。緊接着，她用自己強大的反應能力收腳，尴尬地和路人對視一笑。

“小情侶真會玩啊。”

戴着眼鏡滿臉憔悴的社畜望天感慨：“年輕真好。”

關胥思這下真的臉紅了。“轟”得一下，她感覺自己從頭到腳都燒了起來，耳廓更是燙得吓人。

“抱歉，是我誤會了。”

遇舟尴尬收手，換方向撓撓後腦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