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眠敏感的神經跳了跳,她剛想說什麼就見柳絲絲破水起身似乎要離開,她連忙抓住她的手,快速道:
“你要做什麼去?”
“上廁所啊,幹嘛,你也要去?”
“我也去。”阮眠并不想跟那個男beta單獨留在這,說這話的時候她還特意看了他一眼,他正對她微笑,平平無奇的五官看不出什麼危害,氣息溫和,似乎還很平易近人。
阮眠匆匆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跟着柳絲絲去廁所的一路上心裡都在想着剛才那個男人。
到了廁所以後她沒忍住問道:“剛才那個男人,你認識嗎?”
“嗯?”柳絲絲想了下,“那不是隔壁部門的美術工嗎,叫什麼……劉大力?”
阮眠:……
“你認識?”
“不認識,是小王他們帶來的,怎麼了?”
柳絲絲洗了洗手,看着她笑道:“你不會看上一個beta了吧,雖然beta和beta之間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要求降低的也太快了,要知道你前男友可是個alpha啊!”
“……我沒有那個意思。”
對于這個三句不離情愛的同事,阮眠時常頭疼,但這又是她在公司裡唯一熟悉的人,對她又算還不錯,所以隻能忍着。
“要我說,你也别等你那個男友了,都這麼久了還沒動靜,八成是涼了。”
“聽姐的,你這小臉蛋和身材,能吊到第一個alpha肯定也能再吊第二個,我們beta啊這輩子命運也就這樣……巴拉巴拉。”
柳絲絲一邊洗手一邊碎碎的說了很多,她似乎喝了點酒,臉有點紅,說起話又多又碎。
阮眠沒聽太多,轉身就先出去等着了。
此時天色已經黑了,她看了看時間,不過才四點而已。
這邊的天黑的很早,明明在第三區這會還是下午的時間,在這邊就已經黑的天上繁星點點了。
冷風從長廊打開的窗外飄來,有點冷,阮眠摸了摸胳膊想要上前關上窗戶,眼角卻見什麼東西閃了過去。
她僵住。
如果沒看錯,那似乎是個人影?
一瞬雞皮疙瘩從背後升起,阮眠急步往廁所趕去,想要跟柳絲絲彙合,隻是等她走到門口剛要說話,卻見裡面根本沒有柳絲絲的身影。
冷風從背後吹來,激的她脖頸一抖。
這風吹得她脖後發絲揚起,又落下。
冰冷,親昵。
這不像是窗外的風吹的。
反倒像是有人站在她身後對着她脖頸吹氣。
有了這個猜想後阮眠渾身雞皮都被激起來了,她幹脆也不回頭,直接一個轉身就開跑。
她現在也不管溫泉裡那個劉大力可不可疑了,現在她滿心隻有想回到有同類的地方。
眼看前面拐角一過就能看見溫泉的了,阮眠即将迎來希望,卻在馬上得到希望的瞬間後頸被冰涼的大手覆上——
一把将她拉回黑暗的拐角。
“噓——”
某種冰涼的觸感橫在她脖頸間。
阮眠猜那是刀。
“乖乖的,不然該傷到你了。”
男性的聲音低低的,帶着幾分溫和磁性,沒聽過。
不是那個人。
阮眠有一瞬放松,但下一瞬又警惕起來。
她感覺到頭頂被被觸摸,似乎是那人在摸她的頭發,摸完了頭發又來摸耳朵。
是那種揉了捏捏了碾的揉。
“你是衛銘的小情人?”
将她整個頭盤完了一遍以後,他發問了。
依舊是那種溫和磁性的口吻,聽起來像是溫和的家長,但阮眠直覺他氣息很危險。
是那種她曾在某個人身上感受到過的危險。
“我不是,你找錯了。”
阮眠否認了,她以為自己很冷靜,但實際她出口的聲音帶着軟腔的顫。
像是遇到了老虎的幼貓,已經吓到炸毛了,但還強裝鎮定的喵喵喵。
男人似乎笑了,随着他笑聲傳出,阮眠聞到了一股淺淡的,似乎是百合花香的味道。
很淺很淡,淡到她還來不及深想就轉瞬即逝。
“我都拍下來了,你否認是沒有用的。”
眼前出現一沓照片,不知道男人設備是用了什麼技術,很高清很清楚。
很……那個。
阮眠隻看了一眼就不看了,她收回視線,顫抖的睫毛下是急促呼吸的鼻頭。
“那種事,很爽?”
他湊了過來,話是對着阮眠耳朵說的,冰冷的氣息順着耳朵吹了進來。
濕冷濕冷的,透着一股陰暗味。
在這種黑暗的拐角裡,目光所及不遠處便是溫暖光源的拐角裡,她被一個陰暗潮濕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變/态給囚禁了。
說是囚禁似乎都算是誇獎了。
他這行為,更像是騷擾。
“你要跟衛銘有仇就去找他,我跟你無冤無仇,你這樣對我是不是有些過分?”
“過分?”他語氣帶着不解。
“我又沒做什麼,這怎麼就過分了,還是說,你想讓我做些什麼過分的事?”
“……”
“不過你說對了,我和衛銘确實有仇。”
脖頸間冰冷的東西微微退開了些,阮眠遠離那逼仄的壓力,呼吸順了一點,但她依然逃脫不了。
因為男人伸手按住了她腰,他手很冷,似乎在她身上摸索什麼,一點點探索着。
随着他手指所觸之處,她身體一點點緊繃,她不知道他想找什麼,但他無論找什麼,他都不可能找到……
“找到了。”
他将一個u型芯片攤在阮眠眼前,借着微弱的燈光她瞧見了這是一雙很白皙細膩的手,拇指和食指的指腹上有着淡淡的薄繭,看起來似乎是經常使用某種工具造成的。
“這是你偷的東西。”
“胡說,我身上根本就沒有這種東西。”
“沒錯,你身上沒有,這是我放的。”
他承認的很痛快,聲音依舊溫和,像是在跟小孩講道理的長輩。
“我能找到衛銘,多虧了你的幫助。”
所以,他的意思是,他将這種東西放在她身上借着她找到了衛銘?
可她根本就不認識他。
“所以我不殺你。”
說着脖間冰涼的觸感徹底離開,陌生的潮濕的氣息也再度遠離。
“下次别再讓我抓到了。”
“不然——”
不然什麼,阮眠沒聽,她隻知道自己在得到自由後就迅速朝着溫暖光源處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