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光源晃出波光粼粼的溫泉,水霧缭繞升起的白霧,還有坐在池邊撩動水裡托盤的劉大力。
被溫暖再度籠罩身體的阮眠一瞬放松,但因放松的太快,腿軟導緻她脫力朝前跌去。
一雙手扶住了她,規規矩矩的壓在她的手肘下。
她一擡眼,對上了那對溫和的桃花眼。
是劉大力。
“你還好吧?”劉大力視線從她身上掃過,語氣溫和的問道。
她看起來不像是好的樣子,黑發濕淋淋的貼在臉上,臉色雪白的像紙一樣,櫻桃紅的唇也發白,一副被蹂躏過的幼貓模樣。
“我沒事。”
盡管她看到同類的一瞬間是松了口氣,但是對劉大力這種陌生人,她始終無法徹底放松。
劉大力順着她的力道放開她,順勢後退幾步,給她一個安全的距離。
“我還在想你們怎麼都去那麼久,要是再不回來我就去找你們了。”
“他們都沒回來?”阮眠捕捉到了這個信息。
“是啊,目前為止,你是回來最早的一個。”
阮眠想到了剛才那個陰濕男說的不殺你,身體一抖,她想都沒想拉着劉大力的衣角就道:“快去找他們!”
她的反應似乎有點過激,劉大力看着她拉着他衣角的手看了很久,看到阮眠都發現了自己的這個行為,她這才連忙收回自己冒犯的手道: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沒事。”劉大力的聲音有些低,他垂着頭,看不出什麼表情。
“那我們去找他們吧。”
他對阮眠發出了組隊邀請。
阮眠看着漆黑的長廊,身上那種被冰冷涼意拂遍全身的感覺再度浮現。
她張了張嘴,還沒等說出什麼話,後面便傳來急促的呼喚聲:
“阮眠!”
阮眠回頭,還沒等看清來人腦袋就被按進了一個泛着玫瑰淡香和血腥氣息的懷裡。
衛銘單掌按着她的頭,将她緊緊貼合在胸膛裡,他呼吸急促,胸口的心跳都明顯比平時跳的更快。
阮眠想要離開,衛銘卻緊緊按着她不讓她動,另一隻手在她身上到處翻來覆去的看,沒有什麼暧昧的意思,隻是為了看她有沒有受傷。
見她都完好無損後,衛銘這才松開了她。
也就是這時阮眠才看到衛銘現在的模樣。
他一向打理很好的黑卷發有些淩亂,深邃豔麗的面頰沾染了血色,胸前位置更是綻放着大片血花,形成一道道斑駁。
他現在的表情,很難說是什麼表情。
陰沉難看,極度躁動的情緒在他眉眼壓着,将那對墨綠色瞳孔壓的如同暴風雨即将來臨的郁沉模樣。
阮眠從來沒見過他有這麼難看的臉色,難看到她第一次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名為alpha信息素威懾力的東西。
這種直逼人天靈蓋的壓迫力讓她無所适從,所以在衛銘松開她後她就連退了好幾步,直接退開了衛銘的周身她才稍微自在了點。
但她這個動作,似乎讓衛銘的臉色更難看了,他甚至都不顧阮眠那個劉大力的同事和他身後一幫烏泱泱的西裝手下在,就要抓阮眠回去。
他剛擡手,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讓他忽略掉的東西,剛剛顧着确認阮眠安全,他沒顧得上别的,現在這麼一感受。
臉瞬間黑了。
“他找過你了。”
“誰?”
阮眠不知道他說的什麼,衛銘也沒解釋,他冷着臉抓阮眠回來,俯身在她身上感受了一下。
這越感受,臉色越沉。
“你讓他碰過了?”他瞳孔黑鴉鴉的沉,泛着冷色的墨,像是兩珠幽幽的彈珠。
他似乎是想發脾氣,但話頭到了嘴角又壓了回去,這種行為讓他嘴角抽搐一瞬,有種面部失調的感覺。
“不怪你,是他的錯。”
“是他強迫的你。”
“你隻是個beta,沒有自保能力很正常。”
似乎在給自己洗腦又或者别的,衛銘很快冷靜下來,他摸着阮眠的頭發,在阮眠宛如看神經病的眼神中親了親她的額頭。
“沒關系,隻是弄髒了而已,我可以洗幹淨。”
阮眠:少爺的神經病越來越厲害了,現在已經到了聽不懂話的程度了。
這不怪阮眠,畢竟她隻是個beta,自然不懂alpha之間那種暗戳戳的手段。
換個通俗易懂的說法就是,阮眠被人腌入味了,用的是alpha腺體信息素,差不多跟為了搶占地盤狗撒尿的行為差不多。
心機婊用的方式還很特殊,并不是alpha所有信息素味都很大,心機婊就用那種味最小的,beta鼻子聞不出來的微量腺體信息素,用點塗的方式給阮眠熏透了。
這對alpha來說,是挑釁,也帶有侵占的意味。
大概傳達的意思就是,你的東西我也看上了。
阮眠被衛銘親自抱了回去,甚至她都沒有機會跟劉大力說一句話。
本來她以為洗幹淨,最多也就是去浴室裡洗幹淨。
最開始也确實是把她丢浴室裡洗幹淨了,就是洗着洗着就變成被他用唇‘洗幹淨’了。
阮眠以為他會趁着這個機會說要進去的事情,但他沒有。
洗幹淨以後他就抱着她躺在床上開始沉默。
安靜的阮眠有點不适應。
嚴格說來,這是她第一次跟衛銘同床共枕。
之前偷吃那麼多次,每次都是吃完就結束,根本就沒有固定場所休息。
現在她躺在他懷裡被他抱着,倒是生出了幾分……
不應該生出的錯覺。
就連她那顆自從男友消失後就缺失安全感的心,都穩定了許多。
或許,其實衛銘也可以……
就當她這麼想的時候,手機忽的震動了一下。
阮眠身子一瞬僵硬,硬的衛銘都察覺到了不對勁。
“怎麼了?”
衛銘看了眼她放在床頭的手機,擡手拿了過去。
阮眠沒阻止,衛銘很輕易的就找到了震動的來源。
“這是什麼?”他聲音有着吃飽的啞和懶散,帶着一絲莫名的貴氣慵懶。
阮眠不想看,但衛銘将手機放在了她面前。
亮起的畫面裡,是雪白的雪地,雪白的很純粹,連個雜質腳印都沒有。
在這一片純粹的白雪中,最中間的位置似乎被人畫了個符号。
【^-^】
阮眠呼吸一瞬急促,腦子裡閃過擁堵的念頭,最後這些擁擠的念頭化為一句句淩亂的思緒。
他來了。
他怎麼知道她在哪。
他不是被關起來了嗎。
他怎麼出來的。
他……會殺了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