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了一天路,即便是在遊戲裡面也覺得精疲力盡。
雪宮梅子本來想進入房間躺下後就退出遊戲,讓遊戲裡的自己好好休息一會兒。但計劃趕不上變化,她沒想到自己居然能和琴酒住一間房。
雖說乙女遊戲裡面和角色走約會劇情需要入住旅店時經常會遇到隻有一間房所以不得不住在一起的橋段,但這次明明有兩間空房啊。
是琴酒主動提出要和她住在一間房……
琴酒為什麼主動提出要和她住在一間房?
很怪。
雖然這是一個乙女遊戲,安排這些暧昧橋段情有可原,但劇情進度這麼快實在太怪了。
就好像把大結局應該出現的劇情截取放到了開頭一樣古怪,遲鈍如雪宮梅子也發現了不對。
主要是這樣的好感度就算住在一間房裡面也不會有什麼暧昧的發展吧?
雪宮梅子幾乎可以肯定,這一切大概率與任務有關,可能是劇情中的一部分,但系統面闆上目前還沒跳出任務提醒,大概還沒到觸發時間。
因此她就此打住,不再多想。
“——”
進入房間後,雪宮梅子剛剛開口,還沒發出聲音,背對着她的琴酒像腦袋後面後長了眼睛似的已經伸出手,立掌,示意她閉嘴。
雪宮梅子乖乖閉嘴,将門關上後就立在門邊不動了。
窗簾被拉上,燈才被打開,滑雪闆,裝備背包都和衣帽架一起立在門邊。琴酒在這狹小的标間内來回巡視,手指劃過牆邊餐桌的底部和老式電視機的邊緣,顯然在搜尋什麼。
他找到了一個小團狀的物體,輕輕捏碎後将其扔進垃圾桶。接着,他又轉向天花闆。
雪宮梅子循着他的目光看向天花闆上的長條形燈。
那是非常老式的設計,由一個梯形的長金屬片釘在天花闆上,再在梯形的凹處旋上長管燈條。
正因如此,梯形側邊朝向天花闆的那側便有藏匿的空間。
位于第三層的房間高度要比一般客房低上一點,因此琴酒甚至不需要踩上椅子,隻是擡手,手指隔着手套刮過滿是灰塵的條形燈背面,從上面又取下了一個團狀的東西捏碎。
他将已經碎裂的三個團狀物扔進垃圾桶,轉身進入洗手間,用水流草草清洗自己的手套,雪宮梅子則走到垃圾桶旁邊彎下腰觀察這由小型金屬片和裸露在外的電線組成的東西:
“這是……”
“竊聽器。”
琴酒站在未開燈的洗手間暗處,從架上抽下一條毛巾擦手,洗漱間的玻璃模糊,将他半張臉也模糊在黑暗裡,雪宮梅子隻能聽見他在答疑解惑後幽幽的嘲諷:“你能力的适用範圍比我想象的還要狹窄。”
身為情報人員,雪宮梅子的确對無線電方面的事情束手無策。
手機上依靠網絡傳輸信息的人工智能可以進入無線電頻道投入噪音阻止通話,但無法幹涉無線電的傳輸,也無法幹涉他們錄音後進行聲音辨别繼而破譯。
如果無線電頻道是加密的,破解它更需要費一番功夫。雪宮梅子還沒試過,目前不知道成功率。
但話又說回來,哪個情報人員能夠在條件不充足的情況下解決無線電?就算要開挂,這個挂也太大了。
雪宮梅子決定不接他的話,而是繼續在竊聽器上追問:“那麼,為什麼會有竊聽器?我覺得我們應該沒有暴露。”
琴酒走出盥洗室,聲音低沉且帶有一絲嘲諷:“啊。所以心虛的是他們不是你我。”
雪宮梅子眨了眨眼,他這麼一說,她突然也覺得旅店老闆和老闆娘似乎有些古怪了:“他們是誰?”
“逃犯。”他說着,指了指沒有開機的電視:“也許是最近正被通緝的那對。但我并沒有證據。”
雪宮梅子立刻想起今天早上在列車上,他們還沒吵架之前,她湊到琴酒身邊看報紙時看到的内容,她又突然想到進旅店時那木質地闆上發黑的地縫……
如果是現實裡,遇到這樣窮兇極惡的逃犯,雪宮梅子一定已經慌不擇路了,可現在,她看着面色絲毫未變的琴酒,咬了咬嘴唇,又開口:“那,我們這樣不是打草驚蛇了嗎?”
“我沒有讓人窺探我一整晚的打算。”
琴酒眼睛微微一眯,冷笑一聲,看來這對夫婦在他下榻的房間裡安裝竊聽器的行為狠狠冒犯了他,雪宮梅子正想為他們兩默哀,琴酒卻突然看向她的腰側,詢問:“帶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