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了。”
他沒有停頓,繼續問:“消音器?”
“……”
雪宮梅子沉默了一瞬,而後心虛地低頭,搖了搖頭。
“哼。”
琴酒顯然很不滿。
他微微眯起眼看她,雪宮梅子又一次覺得他想說什麼,但沒說,隻是在冷哼一聲後側過身,走向門邊的落地衣帽架,随口說:“算了。”
琴酒脫下那件黑色外套,露出那件他貼身穿着的高領衫,本來站在門邊的雪宮梅子沒看他,往旁邊讓了幾步。
她低垂着頭,手指來來去去劃過自己衣袖上凸起的紐扣,手指微微用力便傳來鈍痛,而後,她沉默了一會兒,又問道:“要動手嗎?”
“如果他們現在找死,就讓他們去死。連旅館裡的其他旅客一起。”
雪宮梅子愣了一下,有些猶豫:“可是……哦,沒有滿員?”
她本想說旅店滿員,要殺起來可能很費勁,但琴酒不可能犯這樣的錯誤,所以撒謊的隻可能是店家。
“其中幾間有客人,他們特意把每個人的房間安排得很開,方便在特殊情況下動手。”他說,“也方便我們。”
雪宮梅子本想說那她能不能住到隔壁去,但可惜她沒點開鎖技能,琴酒的開鎖手法目測也隻有開槍打壞鎖芯一種,鬧出的動靜太大了。
也許因為這遊戲太逼真了,雪宮梅子難得不想大開殺戒。
“如果他們不來……”
“就相安無事?”雪宮梅子試探地說。
在安裝手槍消音器的琴酒皺眉,看向她的視線裡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雪宮梅子覺得那是嫌棄。
“怎麼可能?走的時候再殺。”琴酒頓了頓:“不要讓人記住你的臉。”
他這麼說,雪宮梅子立刻想到了上個檔裡的自己。隻就因為手賤拍了一張照片就被琴酒槍殺了。
但上個檔的恩怨很快被趕出了她的腦海,她明白了琴酒的意思。
如果是入住正規的大旅館,那自然沒有殺人滅口的必要,但現在他們住的是由兩個不知身份的家夥劫來的旅店,一旦他們落網說不定會提到他們,所以一定要殺。
但這樣一來的話,旅店裡無辜的住客就可以逃過一劫了。
那還是後者比較好。
底下兩個劫匪的結局就在這三言兩語中被規劃好了,而現在,雪宮梅子看向房間裡那唯一一張床。
雖然說是大床房,但雪宮梅子肉眼就能看出這并非她所處時代常規大床房裡150cm × 200cm的大床,應該使用的是雙人床,尺寸為135cm × 190cm。
更小了一點。
而且……
她看向已離開衣帽架,将安裝好消音器的手槍放在床頭櫃上的琴酒。
肉眼看,琴酒大概就有一米九,這張床還不一定能躺的下他。
雪宮梅子很想問他他們該怎麼睡,但她有預感如果她問出口,可能本來能睡一半床的她也得睡到地上去了。
房間内沒有額外的被褥,打地鋪的唯一方法就是拿出背包裡的滑雪服,将它們墊在地上,和衣而睡。她實在不想那麼做。
所以她保持沉默,隻脫下自己的大衣挂上衣帽架,将腰側的手槍抽出來,放到另一側的床頭。
做完這些後,房間裡霎時陷入了詭異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