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煦抱着宋知暖來到她的房間,兩人一同墜入柔軟的床墊,像是倒在雲朵裡一樣。
短暫的重獲呼吸後,宋知暖的唇瓣再被沈淮煦含住。
沈淮煦并不滿足。
熾熱的吻從嘴唇蔓延,密集地落到她的臉頰、耳垂、脖頸。
應該是所有的理智也被吸走了,宋知暖已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大腦一片空白。
她放縱自己的心,甘願自己被情.欲操縱。
感覺自己幾乎被吞噬了,心髒狂跳不已,她像是擱淺的魚,雙唇微啟,貪婪地汲取着空氣,急促的呼吸聲在黑暗中鋪開一層旖旎。
衣服下擺被掀起,沈淮煦粗粝的手掌探入,身體像是有一道微弱的電流經過,宋知暖渾身顫栗,理智好像短暫回歸。她隔着衣服按住了沈淮煦的手。
沈淮煦停了下來,問道:“不願意?”
宋知暖微微喘着氣:“太快了。”
沈淮煦蹙了下眉頭:“我還沒開始。”
言罷,他俯下身,準備繼續。
宋知暖雙手抵在他的胸前,制止道:“真的太快了。”
她突然意識到眼前的局面已經完全失控了。
沈淮煦不是來拿東西而已嗎?為什麼兩個人會滾到床上?
沈淮煦啞着嗓子問:“哪裡快?”
宋知暖:“我們……這麼快就滾床單了,真的,太快了。”
他們已經離婚了。
就算要重新在一起,難道不應該互表心意、約會、牽手、接吻,再……
他們怎麼一下子就從第一步跳到最後一步了?
甚至連互表心意都沒。
她還沒要到沈淮煦的答案,卻被她拿走了自己的答案。
沈淮煦有些委屈地說:“哪裡快,我都等三年了。”
宋知暖還沒來得及消化這句話,沈淮煦發燙的嘴唇再次落在她的身上。
趁着尚存一絲理智,宋知暖再次推開了沈淮煦:“還是太快了……”
沈淮煦無奈地吐了口氣,耐心性子問道:“這下又是哪裡快?”
宋知暖有些羞澀地說:“就算要做……我們是不是應該做安全措施,萬一……”
确實。沈淮煦這下也清醒了一些。隻是,他今晚也沒預料到事态會這麼發展,什麼都沒準備。
“我現在去買?”
他的嗓音像是被燙過一樣,低沉沙啞。
宋知暖抿着唇,捏着嗓子說:“不用……床頭櫃有。”
哦?沈淮煦挑眉,拉開了床頭櫃的抽屜。
雖然夜色昏暗,但他也看見了裡面整整齊齊密密麻麻地擺滿了一盒盒小東西。
他拿起其中一盒,拇指和食指捏着盒子邊緣,在兩指打轉,調侃道:
“宋知暖,囤了這麼多,你這是對我蓄謀已久啊?”
宋知暖此刻的臉幾乎燙得可以煎雞蛋,她趕緊解釋:“是林晚星給我的,這是他們公司的産品。我哪有機會用啊,就一直放着,就這麼多了……”
她聽到沈淮煦輕笑了一聲,不久,一聲清脆的金屬搭扣被解開的聲音響起。
黑暗将所有的聲音都放大,這聲響在此刻尤其暧昧。
她微微睜開眼睛,在暗色裡,她看見沈淮煦已脫去襯衫,就連西褲也被褪去。
随後是包裝袋被緩緩撕開的聲音。
男人滾燙而堅實的身體再次壓了上來,宋知暖被她帶入了全新的領域。
起初,兩具還不熟悉的身體,隻是淺淺地碰撞摸索。
沒多久,褪去衣服的男人,也像是撕開了面具一樣。
他平日所有的溫柔紳士禮貌,全部跟衣服一起被扔在地上。
宋知暖感覺自己像是坐了一趟又一趟過山車,數次被高高推至山巅,又急劇地降落。
痛感和快感并存,刺激伴随着尖叫。
床頭櫃的抽屜被拉開又關上,拉開又關上。
等到沈淮煦徹底從她身體撤出時,她已化作一灘水,癱軟在床上。
她将臉埋在枕頭上。
沈淮煦的手從她的身下穿過時,宋知暖顫抖了一下,臉還埋在枕頭上,雙手緊緊地攥着枕頭邊緣,嘟囔道:“不要再來了,我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沈淮煦沒忍住笑,俯身含住她紅得滴血的耳垂,溫熱的氣息鑽進她的耳朵。
“宋知暖,現在你知道,到底是你不行還是我不行了吧?”
宋知暖一秒認慫:“是我是我!是我不行。”
說完,她又忍不住在心裡罵道:真是狗男人!又狗又小氣!竟然記仇到現在。
今晚這麼折騰她,就是為了證明他很行?
沈淮煦的手再次伸過來,從她的後背和膝蓋穿過,宋知暖瑟縮着身體轉過頭,求饒般地看着沈淮煦,說道:“我是真不行了。”
“知道。不折騰你了。帶你去洗洗。”他一把抱起宋知暖,将她放進浴缸。他剛才已經先放好了水,溫熱的水将宋知暖包裹,她才感覺自己恢複了一絲元氣。
沈淮煦也進來了,宋知暖趕緊閉上眼睛,用手捂住臉。
雖然剛才什麼都做過了,但她還不習慣兩人這種赤/裸相見。
沈淮煦雙手扼住她的手腕,用力地掰開,但是卻沒法掰開她緊閉的眼皮。
他好笑道:“你這是幹什麼?”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剛才強迫了她。
宋知暖還緊緊地閉着眼睛,說道:“太羞恥了。我不敢看。”
“這有什麼羞恥的?多看看就好了。”
“不看,就不看。”
“行,不看就不看。”沈淮煦極其寵溺,“你坐好,我幫你洗。”
沈淮煦叮囑了一句,手上已經擠了沐浴露,正覆上宋知暖的肩頭。
宋知暖卻應激地睜開眼睛,迅速往後一退,雙手擋在自己胸前,說道:“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沈淮煦有些無奈,雙手抓着她的胳膊,将她拽了回來,說:“宋知暖,剛才你身上我哪裡沒摸過沒看過的。我不僅想跟你享受肉/體之歡,我也想照顧你。你能不能試着去習慣我?”
心弦被輕輕地撥動,餘音袅袅。
沈淮煦說,他想照顧她,他想讓她習慣他。
習慣他的照顧。
一個人的習慣,是在經年累月中反複重複沉澱下來的。
習慣一直是一個她不敢觸碰的詞。
在感情中,她很害怕習慣,因為習慣會滋生依賴。
一旦有一天,世事變幻,物是人非,這個習慣就失去了依靠的支柱。
所以,讓一個人放心地習慣另一個人,是一句比我愛你更厚重的承諾。
是許諾我對你十年如一日,永世不變的愛。
“沈淮煦,你是認真的嗎?我真的可以習慣你嗎?”
沈淮煦接着她的目光,堅定地回應:“是,你可以。”
……
這一夜,宋知暖睡得很熟很熟。
一方面是因為太累了,另一方面是因為安心。
第二天,她睜開眼睛看到身旁睡着的沈淮煦時,還是微微一怔。
昨夜的畫面全都湧進腦子。
她腦補了當時自己的樣子後,羞恥得想要鑽進被窩裡。
沈淮煦将她圈在懷裡睡,她一動,把沈淮煦也吵醒了。
他雙手将宋知暖圈緊,聲音慵懶地說:“醒了?”
“嗯。”宋知暖用被子蓋住自己半邊臉,低聲應道,“這是……你的房間?”
昨晚,沈淮煦說得好好的,說是幫她洗澡,結果洗着洗着就在浴缸又要了一次。
完事後,她已經徹底沒力氣了。
她連自己怎麼從浴缸出來,又是怎麼上的床都記不太清了。
沈淮煦用下巴抵着她的頭頂,說:“嗯,你的床沒法睡了。”
宋知暖:“……”
她的後背貼在他的胸膛,雖然隔着兩層布料,還是能感覺到男人結實的肌肉,還有逐漸升高的溫度。
她将沈淮煦的手拿開,說:“我想回去換衣服了。”
沈淮煦的手又圈了上來,比剛才抱得更緊,說道:“再抱一下。”
宋知暖又被桎梏在沈淮煦的懷裡。
其實,明明昨晚什麼都做過了,現在隻是單純地抱在一起而已,宋知暖不知道為什麼心髒熱得像是燃燒起來了,渾身都在發燙。
她昨晚竟然和沈淮煦上床了,兩人還抱着睡了一晚,就連現在都還抱在一起。
實在,太不真實了。
她再次掙紮:“我真的要起來了。”
宋知暖換衣服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渾身就像是被啃過一樣,下巴、脖子、肩膀還有一些不可說的地方都留下了深深淺淺、或紅或青的於痕。
宋知暖:“……”
她挑了件半高領的針織衫,好歹遮掉了脖子上的痕迹,又蓋了幾層粉底和遮瑕,才勉強把下巴的痕迹也蓋過去。
今天周日,秀姨放假。
宋知暖下樓的時候,發現沈淮煦已經起來了,還在廚房忙碌。
看見她下來,沈淮煦笑着說:“你先坐會,很快就能吃了。”
他穿着一件簡單的純白T恤,一條黑色工裝短褲,頭發随意地聳拉下來,嘴唇還有青色的胡子茬。慵懶、随意又很居家的樣子,看着像是起來就直接下樓做早餐。
宋知暖覺得他多了幾分親和度,還莫名地生出一點男友感。
而不是曾經那種協議丈夫的合作夥伴感。
她走了進去,問道:“在煮什麼?”
“餐蛋面。”他扭頭打量着宋知暖,問道,“你穿成這樣,不熱嗎?”
明知故問!
宋知暖擡眸白了他一眼:“你知道熱就好!”
沈淮煦一下子就明白了,抿嘴笑道:“反正就在家裡,你怕誰看呢。”
宋知暖也不知道,但她現在覺得,就算沈淮煦也不想給他看。
遮住了都還這麼得意,要是沒遮,尾巴不都翹上天了?
沈淮煦捧着兩碗面上來,一碗放在宋知暖面前,和他面對面坐下。
就像那晚兩人簽離婚協議書時一樣。
一股怪異的感覺從心底滋生。
宋知暖沉默不語,低頭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