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東想想細想想,想要轉移注意力。
耳邊又響起翻頁的聲音,周泊野盯着合同看了好久,原本就和吃飯一樣平常的事,今天卻晦澀難懂得很,看了半天一個字都沒進腦。
他閉眼,按了下太陽穴,呼吸慢慢平穩,再睜眼,眼中多了一絲别人看不懂的東西。
……
江與夏這邊也很難熬,他壓抑着,可是這本來就是不是自然生理造成的,和藥物抗衡太難了。
他呼吸聲越來越粗,他抿了下唇,唇像染了胭脂一般,就在他要開口說話的時候,車緩緩停下。
司機:“到了。”
周泊野将文件夾放下,問江與夏,“還能走嗎?”
江與夏:“……”
周泊野肯定是看見了!今天丢人丢到家了。
他故作鎮定,“男人怎麼能說不行。”
周泊野打開車門,“那很行的男人,走吧。”
江與夏微微動了下身子,“……”
自己說出的話,他爬也要爬出去!
……
周泊野家裡。
江與夏把一半的臉都浸到浴缸裡,他看着依舊很精神的小江與夏,水已經是偏涼的了,但是他整個人都還是熱得不行。
這到底是什麼藥,他起身走到淋浴下,冰涼的水砸在滾燙敏.感的肌膚上,細微的疼痛感讓他皺了下眉。
他已經在衛生間待了很久了,他能清楚地聽見一道腳步聲朝這出走來,江與夏睜眼用手抹了把臉,冷水淌過他後,變得微熱。
他沒找到浴袍,隻能重新将自己的T恤穿上,這小小的動作都讓他靠在門上緩了好一會,眸中升騰起難言的欲望。
小說裡說泡冷水能解藥性都是騙人的!
周泊野走到浴室門口,聽着裡頭的水聲他叫了聲:“江與夏。”
江與夏在裡面待太久了。
他話音剛落不久,浴室的門就被打開了。
江與夏沒站穩,周泊野扶了他一把。
周泊野隻覺得一道身影貼了上來,耳旁響起一道輕輕的呼吸聲,滴着水的發觸在他的耳上,不涼,有點溫,被江與夏的體溫浸暖了。
江與夏的語調像是被什麼東西打得七零八落,“周泊野,我好像中招了。”
他的手扶在周泊野的肩膀上,染着水汽的手連着指尖都帶着點粉,仿佛丹青大師勾勒出的眉眼,被潤上了顔色,沒什麼生氣的眼,這會亮晶晶的。
周泊野伸手握上他的手腕,他的膚色沒有江與夏的白,手腕看着也比他粗了不少,他還沒換衣服,襯衫的袖子微挽,黑色的手表給他添了幾分商業精英的範。
周泊野:“說你蠢還不服氣,等着吧,醫生一會就到。”
他說着遞了塊毛巾給他,“擦擦,别把我這搞得濕淋淋的。”
江與夏很随意地往地上一坐,他現在什麼力氣都沒有,擦個屁的頭發。
瞧他這模樣,周泊野輕歎了聲:“麻煩。”
下一刻,周泊野蹲在他面前,用毛巾擦着他還在滴水的頭發。
江與夏眸子閃了下,卻沒有躲開,隻是垂眸看着自己光着的腳。
毛巾一點一點輕輕擦拭過江與夏的發,周泊野視線落在他的肩膀上,T恤濕了後,暈紅的肉色從裡透露出來,周泊野頓了下,停下動作。
頭發上的水滴下,滴在周泊野的手上,他握了握拳。
“我去拿吹風機。”
看着周泊野的背影,江與夏唇角的傷口又被自己咬破,血的鹹腥激得他眼微紅。
咔嚓。
外頭好不容易停下的雨又落了下來,巨大的閃電照亮了半邊天。
剛才他看見周泊野的喉結動了下。
室内沉默了片刻,屋外雷聲驟然響起,那聲音像用力敲在心髒上一般。
就好像從兩人見面就一直披着的冷靜被悄無聲息地打破。
周泊野的私人醫生也來得很快。
吃過藥之後的江與夏很快就昏昏欲睡,不一會客房睡着了。
看着客房的燈暗下來後,周泊野才把筆記本電腦合上,他閉了閉眼,總是靜不下心來,下意識走到江與夏的房間門外。
等他意識過來的時候,眸子黑沉幽深,手指蜷縮了下,緩緩轉身回了自己房間。
……
第二天江與夏渾渾噩噩地從床上爬起來,掙紮地爬起來後,脖子沒有支棱幾秒,“啪”一聲又倒了下去,“覺”這種東西永遠都睡不夠。
卧室窗簾的遮光效果很好,他有些分不清現在是幾點了,眯着眼睛就開始找手機,找了半天沒有找到,意識才慢慢回籠,他猛地睜開眼睛。
周圍陌生的環境讓他“蹭”一下坐了起來,他在周泊野家裡。
他輕手輕腳地打開房門,陽光從落地窗斜斜照了進來,屋子裡沒有人,他在客廳找到了自己的手機,嘗試着開了機,原本沒電的手機顯示的電量竟然是百分之百。
江與夏愣了下,手機上有幾通未接來電,經紀人的、李琦的。
他先回了個電話給經紀人。
孫佺:“你昨天沒有回酒店去哪了?拍戲别遲到,要我去接你嗎?”
一上來就是送命題。
江與夏聞言身子微僵了下,略帶些心虛地道:“我在一個朋友家住。”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虛些什麼。
孫佺像是很了解地說道:“沒事,我們也一般不管藝人的私生活,隻要别被拍下來就行,不過唯獨一點,你如果談戀愛了必須告訴……”
“江與夏。”周泊野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背後,看着他打赤腳,微微皺眉道:“你鞋子呢?”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把江與夏吓得頭發都差點豎起來了,差一點就要罵髒話了。
“你、你怎麼還在家?”江與夏有些愣愣地道,他記得周泊野通常很早就到公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