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着事态愈發不妙,鳴珂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怎麼辦?我再不出手他們就要翹辮子了!但是這家夥怎麼辦?”她看向病歪歪倒在地上的鴻,心想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她和那三隻狐狸拼了!
“你我都是妖族,你進我妖域應該死不了,我這是救你,你可千萬别抵抗!”
鴻破口大罵:“誰跟你一樣是妖怪!你個小丫頭片子嘴巴放幹淨……”
話說到半截,鴻就被鳴珂提着後脖頸塞進了妖域之中,鳴珂的妖域乃是一片一望無際的大海,他“噗通”一聲掉進了海裡,海裡起起伏伏,他也沉沉浮浮。
“咕噜噜……好歹,咕噜……好歹把繩子解開啊!”
鳴珂并沒有注意到鴻的控訴,她已化作原型,鸾鳥青色的羽毛在月光下流光溢彩,如夢似幻,她旋轉着飛入高空之中,無數翎羽從她翅膀上脫落下來,她一揮翅膀,數千片翎羽便一齊朝地上的兩狐一魂襲去,花蔺踏入半空之中擋在花繁等人身前,六條尾巴飛快擺動着擊落翎羽。
柳逸直奮力掙紮着,狐尾越收越緊,他使不出來半分靈力,而懷中的岚孟也不知為何毫無蘇醒的迹象。
花照飄至兩人跟前,伸出手捧住了柳逸直的腦袋,他緊緊閉上了眼睛,生怕再被蠱惑。
然而花照的目的并不在此,她用額頭輕輕碰了柳逸直的。
柳逸直隻感覺腦海中“叮”地一聲,識海裡的迷霧瞬間翻騰起來,他咬牙以意念相抗,然而花繁冷冰冰的聲音卻清晰地傳入了他的耳中。
“再負隅頑抗,我就殺了岚孟。”
柳逸直閉着眼睛,放出外界的神識卻“看到”了花繁的手緊緊掐着岚孟的脖頸,鋒利的指甲嵌入了她的皮肉之中,已經有少許鮮血滲了出來。
柳逸直一下子慌了神,花便照抓住了這個破綻,整個魂魄化作一縷青煙,一瞬間便通過相觸的額頭鑽入了柳逸直的靈府之中。
見目的已然達成,花繁也不捆着他們了,狐尾一松,兩人便軟綿綿倒在了地上。
高空中的鳴珂暗罵一聲“該死”。
闫扶音這人究竟在搞什麼啊!怎麼一根狐狸尾巴就将她打趴下了?真是關鍵時刻掉鍊子!臨起床前尿褲子!
“闫扶音!快醒醒!”鳴珂試圖喚醒趴在柳逸直身上一動不動的人,然而喊了幾聲她也毫無反應。
鳴珂靈機一動,高聲道:“岚孟!堯玦找你!”
不知道是哪個名字起了作用,岚孟猛地直起了身,“噗”地吐出一口黑血,色澤暗黑宛如墨汁。
她一擡眼便看見花繁翹着二郎腿坐在正前方的廢墟之上,好整以暇地望着她,唇邊還挂着一抹得逞的笑容。
岚孟立即往身下看去,隻見柳逸直雙眼緊閉,眉頭痛苦地蹙起,靈府裡混亂不堪,一隻七尾紅狐在識海迷霧之中竄來竄去。
糟了。
岚孟心中“咯噔”一聲。
花繁眼尖地看見了那一刹岚孟表情的變化,她用煙鬥指了指柳逸直的眉心,笑道:“若是想救他,還得你親自進去才是。”
岚孟瞪她:“你什麼意思?”
花繁無辜地聳了聳肩,“字面意思咯,你若不想他死,就在這小子識海崩壞之前把我二妹花照帶出來,否則就等着他變成具冷冰冰的屍體吧,放心,我不會在這個時候攻擊你的。”
“你會有這麼好心?”岚孟看向花繁,一臉的不相信。
花繁一副被冤枉了的樣子,假模假樣地掩面哭泣道:“天可憐見的,我花繁是那種趁人之危而人麼?再說了,這般可心的人兒成了死屍,你不心疼我還心疼呢。”
“更何況,”她擡起頭來,斜眼瞥向懸浮在空中和花蔺對峙的鳴珂,“狐族的命脈可是被那丫頭抓在手裡呢,我可不想你們給我來一個玉石俱焚。”
岚孟不敢大意,以指為劍,在自己和花繁中間劃了一道,土地頓時被劈開了一個巨大的裂縫,磅礴的靈氣凝聚成牆,将花繁阻隔在外,鳴珂見狀也不再和花蔺糾纏,徑直飛過靈氣之牆,落地化作了人形。
她道:“你快去吧,我守着你們。”
岚孟點了點頭,無數薔薇藤從她手腕處鑽了出來,攀上靈氣牆壁,相互纏繞交織成巨網,薔薇藤上長出了尖銳的刺,禁止任何人靠近。
岚孟彎腰靠向柳逸直,額頭相觸的瞬間,她的神識毫無阻攔地沉入了柳逸直的靈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