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你的任務,或許我可以放你一馬。”紀言再次說道,他聲音不高也不重,甚至還帶着些溫柔,但是澤天卻覺察不到一絲的和煦,他隻覺得汗毛豎立,如同扔進油鍋裡的粉絲,一捏就碎。
澤天不語,他控制自己的喉嚨不發出聲音,他也知道自己慫,他很怕一個沒守住全盤托出,他就真的報廢了他弟弟的比賽,那樣的話,他會無顔面對澤仁。
“不說?”紀言捏着澤天的下巴,聲音微揚,“不怕我把攝影機罩上?”
心裡恨,恨自己沒用,一起被送去武術學校,他弟就成了大師的關門弟子,他就手無縛雞之力。很多時候,人之所以抱怨,是來自對于曾經歲月的深刻反思和懊惱。
别控制身體,哪怕□□是虛妄的,至少靈魂要堅強。
或許是因為懊惱自己的無能,澤天本就不怎麼勇敢的内心又生生竄出來一小絲勇猛來,這絲勇猛甚至讓他忘記了自己還未完全掙脫繩索,被控制的喉間發出一聲如困獸一般的嘶吼,再之後,澤天面朝下拍在了地上。
這一刻是寂靜的,紀言也有點呆滞,就在前一刻,澤天猛的襲來,他不過是一個閃身,這人就啪叽貼在了地上,而且好像還沒了動靜。
“喂!你還好嗎?”直愣愣的倒地,有個不算小的□□與地面接觸的聲音做陪襯,想來必定很疼,紀言還是存着些善良之心,他蹲下身子輕輕的推了兩下澤天,“沒事兒吧?沒事兒吭個氣兒!”
無聲,或許是因為太丢人了。
“不會摔暈了吧?”紀言尋思着擡起頭望向攝影機,“工作人員在嗎?過來兩個幫忙看看!”
“不~~”帶着沙啞的聲音從澤天的嘴裡溢出來,他緩緩的扭過臉,鼻尖通紅似有血流出,那半哭的表情帶衰,滑稽的讓紀言特别想笑。
“要不送醫院吧!我怕你受傷。”紀言關切的說道。
“不要叫~~工作人員。”帶着點懇求,面子早就沒了,但也不能太丢人現眼了。
倆人眸光正對着,房門就被推開了,兩個工作人員帶着個醫生、護士出現,還沒等澤天和紀言再說什麼,醫生已經開始對澤天進行檢查,澤天無望的呆看着,眼前是仿古的木梁,澤天想到一句話:找根繩子吊死算了!
一通檢查,還給鼻子上塞了棉花球,醫生肯定道,“沒什麼大礙,隻是膝蓋等部位明天會青紫,可以自行抹點藥酒揉一揉。”
“那兩位繼續,我們先告退。”隻要保證了參賽選手安全,工作人員是不能逗留的,他們來去匆匆,紀言坐在正坐之上,手中玩着折扇瞧着坐在地上的澤天。
澤天背對着紀言,就像個賭氣的孩子,雙臂抱着膝蓋,他小聲的嘟囔着,“擦藥酒,藥酒都不給。”
“藥酒本王倒是有,要不要本王給你擦擦?”紀言調笑的話語一出,就換來澤天轉頭怒目,紀言又道,“咱們繼續接着之前的劇情走?”
“你不殺我,你想怎麼樣?”還沒等紀言問話,澤天先開了口,他扭過身子卻還坐在地上,或許已經丢臉了也就不在乎了,他繼續問,“明知道我是玩家還不弄我,你打的什麼主意?”
“你這小家雀兒,我想捏死就捏死。”紀言笑道,他确實看不上澤天,他也想過弄死澤天算了,可轉念又想,到目前玩家死了沒幾個,更多人隐藏身份伺機而動,他又樹大招風,是否真的應該發現一個幹掉一個?天春樓一行給了紀言一些啟發,他這種天之驕子一直不屑與他人為伍,但亂拳打死老師傅,三個臭皮匠還抵過一個諸葛亮!攥着一個澤天,等于攥着一個鎮遠侯張科和兩個小人精澤仁、紅袖,買賣總要好好經營,人質總不能上來就弄死。
“那你為什麼不捏死?你又有什麼計謀?還是~~你也有任務?”澤天質問道。
紀言聽到這質問卻笑了,他從椅子上站起,緩緩走到澤天的跟前,趾高氣揚的俯視他,又半真半假的說道,“還算不傻。”
澤天一聽這話,心中自然嘀咕起來,難道節目組也給紀言下了任務,難道是和我賣腐不成?這操蛋的節目為什麼還沒有被封掉?這麼無下限沒有一點存在的必要。
見澤天不語,紀言繼續給他上眼藥,“我的任務和你有關~~”
又是欲言又止的半真半假,澤天這次是真笃定了心中猜測,他皺起眉頭,暗暗給自己打了氣,“我看,咱們不如合作吧!”
“哦?你有什麼資本可以和我合作?”紀言反問道。
“我不合作你就完不成任務,不是嗎?”澤天冷哼,他昂着腦袋看紀言脖子都疼,掙紮着從地上爬起來,因為膝蓋痛還踉跄了一下,紀言下意識扶了他一下,卻又匆匆放開,澤天低聲謝道,“謝了。”
“你繼續說,我聽聽看。”
“你我現在也算知道對方底細了,也沒必要藏着掖着,大家都是玩家,都為了赢。現在又都接了差不多的任務,不如先暫時合作,等過了這關,以後不論是反目成仇還是沙場相見,咱們再拼個輸赢。”
“你這話說得不錯。”紀言玩着扇子的手在澤天的肩膀輕打了下,“既然合作,咱們再坦誠相見一點,你先說你的任務,我看和我的一樣嗎?”
澤天瞪着紀言,心裡就一句話:他會不會是騙我的?“為什麼你不先說?”
“我怕你騙我。”紀言輕哼出聲,扇子尖又敲了澤天肩膀一下,那樣子還真欠揍。
澤天咬着嘴唇腦子裡百轉千回,最終化為一句,“我要先見我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