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閣在午飯後就挂起了大紅燈籠,澤天吃着安慶王府的午飯,那分給他的鹵雞腿已經啃了一大半,他一邊啃着一邊走到窗戶邊和幹活兒的小厮打哈哈,“我說,這又是走什麼劇情?這紅燈籠還挺好看的呀!”
小厮把紅燈籠挂好,瞥了澤天一眼什麼話也沒說就走了,澤天瞧了眼大紅燈籠吐槽道,“說句話能死啊!”
“可能是被囑咐了不能和你講話。”在門口守衛澤天的黑衣人忽然說道,這時候也沒有其他人,這黑衣人倒是對澤天笑了笑,“今兒鹵雞腿好吃嗎?”
“味兒還不錯,你啥時候去吃飯?”澤天關心的問。
“一會兒我師兄來接班,我就去吃飯了。”黑衣人回答。
“對了,你知道接下來什麼劇情嗎?跟我透露點呗!”澤天就是得寸進尺的人,好容易有主動說話的了,他肯定想套點消息。
“你和王爺洞房花燭夜啊~~”黑衣人說着這話,還嘿嘿的詭笑兩聲,一點都不掩飾自己的幸災樂禍,看到澤天那呆住的表情,更是笑得抖起了雙肩。
澤天半張着口,他以前一直覺得驚訝張口是很做作的表演,但是當驚訝真的降臨到他的頭上,他才明白,驚訝到合不攏嘴是完全正确的形容詞。
“我和那人渣?”澤天聲音都在抖,手上的雞腿也啃不下去了,他艱難的咽了口唾沫,自我安慰道,“哎!這隻是節目,哪兒能成真呀!”
“據傳說,紀言是GAY!”黑衣人的話慢悠悠的飄入澤天的腦海中,讓他不自覺的退了兩大步,澤天不置信的看着黑衣人,就見黑衣人非常嚴肅的點了點頭,還伸出一根手指,在澤天的注視下,讓手指慢慢的彎曲,“雖然他不敢對你真動手,但是你也是男人,男人怎麼可能有便宜不占?”
是的!我雖然不是學霸,但我是校草!大學時我也被男生表白過!紀言一定是早就對我起了歹念,所以他才會跑天春樓調戲我!澤天這蠢貨越想越覺得可能性非常之高,所以完全沒注意到黑衣人那嘲諷的嘴角。
黑衣人想,澤仁的兄弟真是蠢!三兩句話就信以為真!比賽打不過澤仁就坑他兄弟解解氣!
黑衣人又擺回了冷臉,同僚來接班他就内心很歡快的去吃鹵雞腿了,路過還在挂燈籠的小厮,黑衣人問,“怎麼忽然挂燈籠啊?有重頭戲?”
“王府都挂上了,工作人員說為了夜景好看。”
原來如此,隻是裝點,但澤天此刻卻因為這布景,心事重重起來,今夜他該怎麼度過?
從白到黑,身在節目中,沒有人會一直精神飽滿,随着劇情的推進,人人都開始疲憊起來。紀言的一紙賜婚,驚動了京城各處,有人在暗暗算計,也有人開始動作了。
樊裔風坐在德茂居的内堂之上,面前的紙條是最新得到的消息,他不理解目前的劇情,這賜婚是誰的主意?節目組?紀言?還是哪個玩家?那被紀言帶回去的所謂看上的良家婦男又是怎麼回事兒?紀言那老謀深算的人精兒在天春樓鬧得是哪一出兒?樊裔風鬧不明白,而他更鬧不明白的是,他新收到的任務竟然讓他投靠太子一黨,并輔佐太子上位。
“太子張培峰~~”樊裔風喃喃自語起來,他捏起面前的情報紙,把紙放在蠟燭上點燃,看着火光燃起再扔下,火苗子在磚地上漸漸熄滅,悄然無聲。
悄無聲息的夜其實是最好的,至少能有個安穩覺,但紀言顯然無法安眠,他看着桌上的幾張禮單,臉色非常不好。
他被賜婚的消息已經傳出,今天下午就收到了好幾個大官送來的禮品,紀言手指敲着桌上的禮單,想到在蘭若軒住着的阿依吐魯公主,那敲擊的聲音不僅有節奏而且還有怨念。
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誰想害我?紀言把這兩天的事情已經在腦子裡反複轉了好幾遍了,他得出兩個結論,阿依吐魯不是玩家,那個二貨澤天應該是接了什麼任務,并且任務和自己有關,或者和安慶王府有關。
想得腦仁兒疼,正準備上床躺一會兒,這找麻煩的人就出現了,小厮來報,“王爺!澤天翻牆進蘭若軒被逮着了。”
真是一刻都不讓我清淨!紀言恨得牙癢癢,他冷聲道,“人呢?”
“現在在門外捆着呢!”小厮回答。
“把他給我扔進來!”一聲令下,澤天被拎進了紀言的房間,于是屏幕前的衆觀衆尖叫了:這是真要洞房花燭嗎?還有捆綁PLAY!真是太激烈了!節目組!如果這時候你們敢黑屏哔聲,我們就退費罷看!
夜,深不見底。
氣氛,詭異如魅。
澤天抖抖身子,黑衣人們還是很善良的,沒有捆的很結實,繩子掙紮掙紮竟然半開了,澤天還想繼續掙紮,就聽紀言道,“你任務是給我戴綠帽子?”
這話讓澤天呆了下,他随即自認為機智的點了頭,“是又怎樣?”
紀言卻在這時搖了搖頭,“不是。”
紀言說罷緩慢的站起身,這房間中也挂了兩個大紅燈籠,在這正紅色的光暈映襯下,紀言英俊的面孔竟然散着絲絲的暧昧氣息,澤天瞧着,腦中閃現中午黑衣人的話,于是乎澤天不自覺的退了半步,“咱們現在可是在節目中,你放尊重點!死基佬!”
有句話講,當一個人憤怒了,他就是害怕了。
紀言因為澤天的話腳步頓了下,卻隻是一下又繼續往前走,他一步步的靠近,直到把澤天逼到了門闆上,紀言唇帶冷笑,“你信不信,我把攝影機罩上?”
你這種人渣,還有什麼事情是幹不出的?澤天本想吼出這句話,但卻因為紀言那柔語中帶着的威脅意味而無法脫口而出,他整張臉都繃着,一點都不保留的在告訴紀言,他緊張了,他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