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秋冬!”溫聆叫住他,“你說這些話是在羞辱誰?如果你不喜歡我,可以直接告訴我,我離開就是了,你擺出這種避之不及的态度,難不成是怕我糾纏你嗎?”
季秋冬回過頭,表情摻着一絲陰冷。溫聆沒想過他會這樣看着自己,心中難免一驚。
“你想離開我?”季秋冬走了過來,一雙發寒的眼睛盯着她。
“你不喜歡我,我不可以離開嗎?季秋冬,你把我當什麼了,你的所有物嗎?高興的時候哄一哄,不高興的時候晾在一邊,我連反抗的權利都沒有嗎?”溫聆紅着臉和他對視。
嚣張的替代品。
季秋冬諷刺的看着她。
“你當然沒有,溫聆,你是我的人,你想離開,經過我同意了嗎?”
“我是你的人?季秋冬,你太把自己當回事了,我喜歡你才會在乎你,可我要是不喜歡你了,你又算老幾?我想走,你又能怎麼樣,囚禁我嗎?你這樣做是犯法的!”
季秋冬微微眯起雙眼。
這是溫聆第一次這樣和他講話。之前也有不客氣的時候,但從來沒有這樣失控過。
“我能怎麼樣,你心裡不清楚嗎。溫聆,剛才的話我就當你是剛經曆過綁架,這幾天沒休息好說出來的氣話,我不和你追究,但這樣的話,我不想再從你嘴裡聽到。”
溫點點是不會對他說這樣的話的。季秋冬眉目間閃過凄涼。
溫聆看着他,隻覺得諷刺無比。她為什麼會覺得眼前這個人是真的愛她呢?她是怎麼昏頭的呢?他明明之前那樣威脅過自己,他明明沒有在乎過她的感受,沒有把她當成一個完整的人在尊重。
臉上不知什麼時候流的淚,溫聆懶得去擦,她看着季秋冬,一字一頓說道:“季秋冬,你現在是演夠了嗎?”
裝溫柔,裝體貼,很辛苦吧。甚至為了騙她,不惜跳下那樣冰冷的湖水中救她,真是煞費苦心。
“我原本不明白,你為什麼對我如此執着,明明我們素不相識。”溫聆看着他,笑得慘烈,“季秋冬,一直以來,你是不是把我當作另一個人了啊。”
季秋冬雙眸凝起,一張英俊的臉冷得像上了霜。
溫聆轉過身,繼續旁若無人說着:“以前我百思不得其解,你為什麼一定要我留在你身邊,你喜歡我嗎?我感覺不到一點。你讨厭我嗎?我又總能看到你看着我出神。現在想來,那些你溫柔凝望我的時刻,是不是心裡想的都是另一個人啊?”
那個和她長得很像的人,那個讓季秋冬念念不忘的人,那個即便自己遭遇綁架生死一線,他也毫不在意與之約會談笑風生的人。
看着季秋冬陰沉帶着驚詫的神情,溫聆知道她猜對了。
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恨,以前她疑惑不已的問題,如今終于得到了解答。
“可憐你季秋冬對她用情至深,到了這種地步。為了區區一個替身,不惜用自己的命去換。我曾經以為你這樣的人不會愛任何人,可我大錯特錯,光是傾注在我身上的這部分都重的不能再重,更何況她呢?季秋冬,你那麼愛她,現在你對我演夠了戲,是不是打算去找她了?”溫聆笑了笑,淚水不受控制大顆大顆掉落,“你去啊,我不攔着你,可你也别攔着我,你讓我惡心。”
她溫聆十幾年前被他羞辱,十幾年後還能再被同一個人羞辱,真的受夠了。
季秋冬看着她說完,臉上的冷意褪了些許,溫聆的話夠直接,卻也讓他看清了自己。
他确實很愛她。
那種一直以來不敢被自己直視的感情,是愛情。
可他後知後覺的太晚了。十多年來,那個人在不在都是個謎,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機會對她說出那句話了。
“溫聆,我确實不愛你。”
溫聆看着他,心中的堡壘終于坍塌了。
季秋冬沒感覺出溫聆的破碎,繼續道:“也确實一直把你看成另外一個人。”
“你這個混蛋。”溫聆伸出手想要打他,被季秋冬輕松抓住手腕,使不上力氣。
“可重要嗎?”季秋冬看着她,淡然地笑,“溫聆,不管我愛不愛你,我都可以對你很好,是你性子太倔,一點也不配合我,逼我不得不騙你。我什麼都能給你,你想要的一切,錢,事業,地位,可唯獨不會是愛情。你如果想得開一點,我們就都不用這麼辛苦,你乖乖留在我身邊,想要多紅我都可以捧你,我季秋冬做得到。可你偏要我的心,我有什麼辦法呢?我的心不可能屬于你,為了讓你聽話,我就隻能演戲了。”
季秋冬另一隻手忘情地撫摸上溫聆的側臉,“不過也算值得,你這張臉終于真心為我笑了,就像她一樣。”
溫聆忍無可忍拍下他的手,“别說了,你讓我惡心。”
季秋冬收斂了笑容,放開了她,語氣再次變得冰冷,“是你非要把關系搞成這個樣子,溫聆,我也不想傷害你,但最近我很累,心情也很不好,鬧成這樣是你太不懂事了。”
“别說廢話了,既然一切說開,那你去找你的一生摯愛去吧,我們以後再也别見。”溫聆冷冷說。
季秋冬看了眼時間,輕輕歎了口氣。
他緩緩走近,居高臨下看着溫聆,長長的睫毛遮蓋住了眼底的情緒,聲音帶着戲谑卻散發着幽深涼意,“見或不見,現在不是你能決定的,也不是我能決定的。你可以在心裡祈禱,看看命運會給你我一個什麼結局。”
如果上天讓溫點點重新回來他身邊,那他又何必苦苦糾纏一個貌合神離的人。
現在他還沒有确定溫點點的下落,不知道她是死是活,他無比希望她能活着,這樣,他和溫聆就都解脫了。
“在那之前,你還是隻能老實在這裡待着,”季秋冬壓低聲音,對溫聆做出最後警告,“如果你敢跑,我敢保證,你絕對會後悔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