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茗行有些驚訝，漠然的臉上多了兩分暖意，來時想了許多種可能，以為遲嘉儀可能又要讓自己為難，但沒料到是過生日。她喉嚨發緊，薄唇阖動，話到嘴邊又生生咽回。

遲嘉儀端着蛋糕定定地看着她，眼裡霧氣蒙蒙，滿是執拗。

屋内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相視無言，這種情況下不知該怎麼捧場，氣氛冷寂而怪異。

“吹蠟燭吧，再不吹都要燒完了。”一人硬着頭皮喊，其餘人都立即反應過來，連聲附和。

遲嘉儀把蛋糕擡高一些，送到陳茗行面前：“要不要許個願？”

“好……”陳茗行無奈應下，合上眼，幾秒後睜開，輕呼一口氣吹滅蠟燭，“用心了，謝謝。”

遲嘉儀将蛋糕放到桌上：“來切蛋糕。”

說完，卻突然擡手擦了擦眼角。

哭了。

其他人想勸，何青柔悄悄攔住她們，使眼色讓所有人退出去，給她倆單獨相處的空間。大家默契離開房間，并貼心帶上門，到二樓大廳去。

何青柔沒跟她們一起，而是隻身在大廳休息區，待着，同行的短發女人走來挨她坐下。

“你好，我叫吳妗。”短發女人向她伸手，友好大方。

何青柔認得她，遲嘉儀的朋友，但與之不熟。

“你好。”

“何青柔？”

“是。”

“我們之前見過幾次，”吳妗說，“不過不知道你有沒有印象。”

“有的，上回為陳茗行接風你也在。”何青柔回答。

“一直想跟你認識一下，怕太唐突了，就沒敢打擾。”

何青柔不習慣這種交際，走過場地客套：“不打擾。”

“聽嘉儀說你搬到老城區去了，我也在那邊住，有空可以出來坐坐啊。”吳妗笑了笑，有點過分熱情了。何青柔出于禮貌答應，别扭該怎麼接話，這時手機來電――林奈打來的。

她歉然道：“我接個電話。”

吳妗點點頭。

拿了手機走到大廳外的過道拐角處，何青柔接起電話，壓低嗓音：“怎麼了？”

沒人回答，隻有滋啦滋啦的電流聲，應當是信号不好。少頃，手機裡才傳來清冷的聲音：“剛剛過隧道沒信号。”

何青柔嗯聲。那邊又說：“明天你跟我需要出差一趟，去和信國際，早上九點半的飛機，具體的資料文檔我會拿，你明早不用回公司，先去在機場等我。”

“那……要去多久？做什麼？”何青柔眉頭緊擰，一般情況下出差不會這麼急，除非有特殊情況。

“半天，晚上就可以回來，不是什麼大事，隻是去參觀了解。我也才接到通知，時間比較倉促。”

“行，”何青柔回道，“那到時候等你。”

“别遲到。”

“不會。”

對方沒再說話，但也沒挂電話。

何青柔将手機換到另一邊耳朵接聽，那邊傳來嘩嘩的風聲。

另一邊，林奈剛駛出高速公路，慢慢降低車速，正把車窗降低些，風呼啦往裡灌。她将藍牙音量調大，想等對方先開口，可最後還是自己先沉不住氣：“在做什麼？”

何青柔：“跟你打電話。”

細聲細語，聲音柔柔。林奈不自覺握緊方向盤，語氣帶着兩分缱绻暖意：“問你接電話之前在做什麼。”

何青柔含糊道：“跟嘉儀她們一起聚會，你呢？”

“加了一天班，正在回家路上。”

公司的事情總是一茬接一茬，今天忙完，明天又是一大堆。其實出差的事林奈上午就接到了通知，當時給何青柔發消息就可以了，但她不想這麼公式化。

何青柔搜腸刮肚也沒什麼話可講，沉默了一會兒：“還有什麼事嗎？沒有我就先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