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着房卡，何青柔在門口足足站了一分鐘，最終認命開門。

酒店雙人間内很寬敞，設施齊全，兩張床并列擺放，中間距離一米多，廁所浴室一體，僅用透明玻璃隔開。廁所與房間也是用玻璃“遮擋”，從外頭往裡面看，一覽無餘。

房間的另一邊，深色的遮光簾合着，再後方是落地窗。何青柔拉開窗簾，房間裡瞬間亮堂了許多。

今天的天氣本就不太好，灰蒙蒙的，天空像蓋了一層白灰薄被。

酒店臨近馬路，她們住在十八樓，從上往下看，街道上的車密密麻麻。北京的交通果然名不虛傳，才下午四五點街上已經堵成長龍。

在前台辦好入住手續回來，林奈手裡拿着兩個黑色袋子，順手放好東西，問何青柔：“你睡哪個床？”

“外面這個，”何青柔回道，可突然又想到晚上洗澡，距離越近看得越清楚，她又立馬改口，“裡面那個。”

林奈倒沒想這麼多，她都行：“那我睡外面。這個，前台給的，晚上可以換。”

說着，扔一個黑色袋子給何青柔，裡面是換洗的貼身衣物。

何青柔登時面熱，感覺手裡的東西有些燙手。

看她沒反應，林奈晃了晃自己手裡那條黑色同款，渾然不覺哪裡奇怪：“你要是不喜歡白的，可以跟我換。”

何青柔默然不語，眼神複雜地看了眼袋子。

“是新的，還消過毒。”林奈以為她擔心貼身衣物不幹淨。

念及隻今天穿一次，湊合一晚就過去了。何青柔面無表情把東西放回袋子，打開床頭櫃抽屜擱進去：“謝了。”

“晚上要不要出去走走？”林奈問，她對這兒熟，可以給何青柔做向導。

“我還有點事要做，”何青柔埋頭滑手機屏幕，點進小組群看工作進度，萬科尹在群裡說已經把材料呈交上去了，“可能得八.九點才有時間。”

“到時候可以去長安街，那邊夜景不錯。”

“行。”她說，又一面給萬科尹發消息，讓他去相關部門跑一跑，跟進審核進度。

林奈沒什麼事可做，随意翻了翻資料。

何青柔問：“你不回家看看？”

林奈擡頭看她，無奈笑了笑：“回去我爸媽也不在，沒必要。”

何青柔轉開話題：“聽說北京小吃多，到時候你可以帶我去瞧瞧。”

“行，王府井護國寺那片兒都挺好，外地人一般喜歡去那裡。”林奈跟她介紹。

何青柔揚了揚唇角，低頭繼續忙手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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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九點出門，她們坐車到複興路附近，步行穿過西單，再往東走到王府井。

何青柔頭一次到這裡，不認識地方，全靠林奈引着。

這邊一路燈火通明，極為繁盛，街上的遊客很多，二人并肩而行，邊走邊看，時間飛快消磨。

林奈給她買了根糖葫蘆：“小姑娘都喜歡這個，和南方的不一樣，你嘗嘗。”

何青柔好笑：“我比你大五歲。”

她都二十八了，這個年紀，再顯年輕也不是這個叫法，怪别扭的。

林奈拿手機對着她拍了張照片：“不介意吧？介意我就删了。”

她沒說話，算是默許了。

“你很上鏡。”林奈說，似乎當她是臨時模特。

一臉誠懇的誇贊，真心實意的模樣倒是搞得何青柔很不适應。

何青柔看向遠處，說：“一般吧。”

街上情侶挺多，也有一家人出來散步的，歡笑親昵的場景在橘黃燈光下，顯得格外溫情。

愣神間，忽地眼前白光一閃，離她們三五步遠的地方，一名工裝打扮的拍客半蹲在地，他手裡的相機正對着她們。

拍客走到何青柔面前，歉然道：“職業毛病，忍不住就拍了，真對不起啊。”

“沒事，”何青柔和氣說，“不發出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