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城以北，荒原集市。

灰霧不濃，陽光亮得刺眼，風中有暖意，連砂石打在臉上都沒有那麼疼了。

寬闊的廣場上，四輪闆房圍成好幾圈，人聲鼎沸，比姜秋來第一次來時又要熱鬧上許多。

“真幸運，今天天氣好，來逛的人也更多呢！”石小灰放下懷中抱着的紙箱，她們一路快步走來，兩人都是激動興奮，出了滿頭大汗。

姜秋來收回東張西望的目光，點點頭，“現在咱們需要找一個攤位，開張！”

姜秋來和石小灰各自抱着一個紙箱，一共有兩盆綠蘿，還有石小灰不認識的兩盆植物，姜秋來介紹，大花盆裝的是小金桔，原先擺在前廳茶幾上迎賓的，還有一盆剛冒出新芽的，姜秋來從地下室裡挖出來，說它叫作無花果，能結出美味的果實。

石小灰眼巴巴地望着無花果和小金桔，咽了咽口水，她很想品嘗美味的水果，哪裡舍不得賣掉。

姜秋來卻笑着擺擺手，說沒事，以後多得是機會。

兩個人勘察了好一會，終于選定了攤位，就在廣告牌下方的顯眼位置，原先是個賣電子配件的。

老闆一聽說兩個女孩想要自己攤位，根本不聽，罵罵咧咧地趕他們走。

直到姜秋來遞上兩塊饅頭片，以及賣饅頭片所掙來的一塊銀元，老闆才笑嘻嘻地起身，答應将攤位租借給她們一個下午的時間。

攤位很大，但是隻擺了四盆體積不大的植物，石小灰皺着眉頭，擔心無人問津。

姜秋來卻嘿嘿一笑，把提前做好的廣告條幅挂上，錄音喇叭打開，這一動作，成功吸引了在場所有人，包括小販和客人的全部注意力。

“……綠蘿綠蘿，四根金條，金桔金桔，五根金條，無花果果，六根金條！”

提前錄好的叫賣聲讓石小灰哈哈大笑，拿着錄音喇叭玩耍，“這玩意真好，幫我們省了叫賣的力氣！”

“這有什麼，在我們那兒，這種打廣告是最基本的操作，”姜秋來拿手擋着陽光輕笑，“等有錢了，讓你見識見識姐姐我更多的本領！”

“一言為定！”

天價植物吸引了許多人駐足觀看，小小的四盆綠植前，圍了不止四圈人。

……

“小姑娘，你這綠蘿真的假的？”

“這小金桔能吃嗎？”

……

“無花果是什麼？這盆裡沒有果子隻有綠芽芽啊？”一個中年男人發出疑惑。

“你懂什麼！”男人的老婆對着他後背就是一拳，“月升幫的秦幫主吃過，我見到過的！”

“唉你這娘們兒，又去偷看秦幫主，長得帥了不起啊！”

人群裡，白飛羽也變了裝，夾在其中。聽見人們談論起自家大哥，心中一陣暗喜。

我們秦樾生秦幫主何止是帥，他手段高着呢，小心被他聽見！

他好不容易擠到最前一排，看見攤位前坐着兩個女孩。

一個皮膚白皙，眼神晶亮，面容美麗，約有20歲年紀的模樣，應該是客棧女老闆，另一個女孩身量更小，瘦骨伶仃，膚色也黑黃不少。

白飛羽心中納罕，這個瘦小的女孩，不知同客棧老闆娘是什麼關系，是雇來的幫手嗎？

不過最讓他疑惑的，是面前的四盆綠植。

這是貨真價實的綠色植物，在秦樾生的花房裡泡了這麼久，他認得出來，不同于蔡蓁蓁以往買來的貨色，這四盆植物都是天生生長出來的，沒有人工催熟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