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要價過高,一時間,看得人雖然多,卻沒有人臉上流露出購買的意圖來。
定高價也是姜秋來的意思,為了給予還價的空間,當然,她心中也定了底線,綠蘿不能低于兩根金條,金桔不能低于三根,無花果不能低于四根。
坐了半刻鐘,依然無人問津,圍觀看熱鬧的人也漸漸散了,石小灰開始沉不住氣。
“秋來姐姐,怎麼辦,會不會賣不出去了?”
“别急,是時候降價了。”
姜秋來從身後的箱子裡拿出新橫幅挂上,又将錄音喇叭的叫賣聲關掉。
石小灰展眼一望,卻見那新橫幅上寫的是,【新鮮綠植,跳樓甩賣】。
“姐姐,跳樓甩賣是什麼意思?”
“就是指我們的定價像跳樓一樣……”姜秋來側過臉向石小灰解釋購物學基本原理,眼角餘光一閃,瞥見一個長相醜陋猥瑣的男人伸出一隻髒兮兮的手,在嬌嫩幹淨的綠蘿葉片上狠狠摸了一把。
“你給我住手!”姜秋來猛地站起來,指着男人的手。
石小灰也不幹示弱,見那男人沒有收手的意思,幹脆抄起錄音喇叭,狠狠地敲了那髒兮兮手指一下。
“哎喲喲,好兇惡的女娃娃!”那個醜陋的男人破口大罵,“你不就是前幾天還跪在集市那頭,一根金條就能買到的黃花大閨女嗎?怎麼,現在開始賣植物盆栽了?我付四根金條買盆栽,能不能把你也當作贈品賣給我呀?”
“你!”石小灰氣得臉色煞白,豆大的淚珠立刻滾了下來。
“别哭呀小妹妹,你看你,這麼瘦,哭了就更醜了,我看連一根金條都不值,哈哈哈哈!”醜男人掐着腰大笑。
白飛羽最受不了這種戲碼,他和蔡蓁蓁都曾是孤兒,要不是當年的秦鐵隽老幫主心善,他和蔡蓁蓁可能就如這小姑娘一樣,被人用錢買來賣去。
未及多想,他已經挪到了醜男人身側,手中抽出了别在腰後的金鐵匕首,幾乎要往那醜男人腹間捅去。
然而,身後有一股更強的力道拉住了他。
白飛羽緩過神來,向力道來源處望去。
秦樾生戴着披風鬥篷,用一塊黑布蒙了臉,隻露出一雙隽秀漆黑的眼,深深看着他,仿佛要看到他心坎裡去。
他看見秦樾生對着他用幾乎看不見的幅度輕輕搖了搖頭,那根崩在心裡的弦仿佛松了,整個人洩了口氣出來。
“不要沖動。”秦樾生低低耳語。
“是。”
隻見姜秋來從容地站起身來,對着那個醜男人微微一笑。
“我們小姑娘尚且值一根金條,隻怕有朝一日先生您跪在集市,賣身價為十個貝殼,也沒人多看您一眼呢!”
衆人爆發出一陣哈哈大笑,這時,不知何處傳來小孩說話的聲音:“這個叔叔長得好醜啊!他好黑好髒好臭,為什麼不洗澡呢?”
醜男人臉色大變,縮着脖子灰溜溜的走了,方才的威風消弭在空氣中。
“别想走。”
秦樾生從人群中走出,臉上的黑布随風輕輕擺動,一手拉住醜男人的胳膊,隻輕輕一帶,幾乎沒用力氣般,那醜男人立即四仰八叉地跪倒在攤前,怎麼掙紮都爬不起來。
隔着面罩,秦樾生嗓音愈發低沉渾厚,自帶威嚴。
“你還沒向兩位小姐賠禮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