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時月迷迷糊糊的醒來時,發現自己正坐在一個四面封閉的木架子裡,搖搖晃晃的,像是被人擡着在移動。
果不其然,外面随即傳來說話聲。
“要俺們來說,早這樣不就得了,前頭還廢那多心思!”
“去去去,你小子懂什麼,張員外先前那是憐香惜玉,好叫這小娘子明白他的心。”
“那現在怎麼不憐香惜玉了?"
“要不怎麼說你小子傻呢,布匹銀錢送了那許多,他徐家不識擡舉硬要這如花似玉的小娘子留着守活寡,咱張員外可不忍心!“
肩頸傳來陣陣痛感,揉着手腕處的淤青,姜時月心道,這是被強奪良家婦女了?
好家夥,花了幾千萬的養老錢,就買了這麼個破開局。
她勾唇輕笑,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然而下一刻,她有些傻眼。
自己不是原身穿越,而是魂穿,想要靠着上個世界那矯健的身手來脫困是不可能的了,至少在短期内是不可能的。
看着眼前稚嫩纖細的雙手,以及柴火棒一般的胳膊,再低頭一看自己幹巴瘦削的身體,她有種人生從頭來過的感覺。
而且更重要的是,自醒來後,那鑽心的餓感就一直在提醒她,是多麼需要一口吃的!
這就算是個武林高手,也經不住餓呀!
難怪那什麼博士一直念叨後果自負後果自負。
好吧。
一夥鄉野村夫而已,總不會難過以前的暗殺人生。
正想着,冷不防一個趔趄,姜時月猛地撞向對面木闆,又彈回坐着的木闆。
“停轎了停轎了,來看新娘子!”
姜時月扶着腰龇牙咧嘴的環顧這木制的箱子,他們管這玩意兒叫“轎子”?
有婆子扒開簾子朝木縫裡瞄了一眼,又飛快的放下簾子。
“醒了醒了,模樣可俊哩,恭喜張員外,賀喜張員外。”
外面一番你來我往,待人群散去,木門吱呀一聲從外面被打開,一張色眯眯的老臉伸進來,看得姜時月一身雞皮疙瘩。
不行不行,絕不能從長計議,她得趕緊想招逃走。
老頭微微有些顫抖地朝姜時月伸手,姜時月也不動,眼裡閃爍着危險的光芒。
如果眼睛能殺人,這老頭估計已經千瘡百孔。
不知是被姜時月眼神震懾還是怎麼,老頭半途收回手,歎息道:“可惜了,可惜了。”
姜時月一時有些摸不着頭腦,眼見着老頭一甩簾子出去了,就在她準備自行下“轎”時,來了個半大的丫頭把她拉下來,也不說話,帶着她進了一戶宅院,七彎八拐走到一間房,留下一句話:”我去給姑娘備水沐浴“,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姜時月:?
一來就要沐浴準沒好事,她看四下無人,快步走到門口。
很好,無人。
來時并未遇到什麼人,所以她準備原路返回試試,這宅子雖說不算精巧,但還算大,不過她記路的本事可是一流。
然而才往回走出了兩進院子,迎面就遇到了兩個五大三粗的婆子。
上輩子一人可抵一個連的AA級殺手兼保镖就這樣被架回了屋子。
姜時月:……
看她露出如遭天塌的表情,兩個婆子笑着交換了一下眼神,婆子甲:”你呀,馬上有大福氣了。“
婆子乙:“是呀是呀,員外有意将你送給一位貴人,據說還是位将軍呢,到時享福了可别忘了我們。”
“是今晚嗎?”姜時月連忙問。
婆子笑道:“小娘子别心急,那位将軍約莫這月下旬才會回來,據說老家是在這邊的,到時呀,咱們員外就将你打扮得美美的送過去。”
今天才初八,看樣子還早。
觀這兩個婆子的情狀,不像是在扯謊,再一結合剛才那老頭略帶痛惜的神情,姜時月稍稍放下心來。
既是充作禮物送人,這幾天應是不會對她做什麼了,她可以趁機調養并熟悉熟悉這具對她來說過分孱弱的身體。
為了确保消息的可靠性,姜時月明裡暗裡又和丫鬟婆子打聽了一些員外家裡的事情,才算是最終确認這姓張的老頭确實不會對她做什麼了。
夜色當空,姜時月心情美美的洗了個熱水澡,換上了丫鬟準備的新衣,又吃了一頓還算可口關鍵是無毒的晚餐,信心滿滿的開始計劃自己的出逃之路。
這張員外看起來至少有五六十了,這具身體如今吃飽飯了應該能和他打個平手,但他家裡還有丫鬟婆子,更不用說家丁了,至少擡她來的那幾個漢子聽聲音都是青壯年。
所以從這具身體目前的狀态來看,僅憑修養十天半個月是絕對不能堂而皇之的打出去的。
那就隻能偷偷混出去了。
夜半時分,姜時月沖出房間,叫到:“有沒有人,來人啊!”
一邊朝一側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