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冒出來不是作死嘛,即使熊中了好幾箭,姜時月也是不敢貿然下去救人的。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那男人連續幾次躲過了大熊的攻擊,一個晃眼的功夫,大熊就在男人上方定住不動了。
一把長劍貫穿了大熊心口。
姜時月看清之後,暗道這小子身手不錯啊!
等楊正卿利落抽劍,準備劃開黑熊肚子,姜時月才反應過來,連忙在樹上大喊:“哎那個誰,這熊是我的!”
他驚訝回頭,見不遠處一棵樹上呲溜下來一個女人。
“大熊是我的!”姜時月一邊下來一邊大喊。
按說楊正卿好歹打死了大熊,就算姜時月有把握射死大熊,但此情此景,真要算起來,也應該是兩人各半。
但一開始就把底牌亮出來,後面隻怕得到的更少,因而姜時月選擇了張口先要一整頭大熊,然後等下再退一步,達到兩人各分半隻的目的。
楊正卿看到樹上的姜時月倒是松了一口氣,之前聽到有女人和熊的叫喊,他趕過來救人,卻沒看見女人,還以為女人和自己的那個兵一樣被黑熊吃了。
他站在熊身邊沒動,目視女人從樹上爬下,又氣喘籲籲毫無形象地朝自己跑來。
姜時月彎着腰兩手撐着膝蓋,長出一口氣,說:“熊,熊是我的,你不能都帶走!”
楊正卿挑了挑眉,皺眉道:“你起碼應該先感謝我救了你。”
姜時月雙手插腰,十分惱火:“誰要你救了!我都已經射中它幾箭了,你要是不來,它現在應該已經被我射死了!”
他眉鋒凝起,咬牙道:“你是那天那個偷馬賊!”
那天她黑泥浮面,他沒看清長相,但這聲音結合這身粉紅衣服,他就馬上想起那個糟心的下午。
什麼偷馬賊?姜時月楞了一瞬,想起來了,指着他喊:“我說呢,原來真是你們牽走了我的馬!”
害她結結實實淋了一場大雨。
楊正卿簡直氣笑了:“冒充将軍未婚妻,诓騙戰馬,你信不信我把你抓起來丢進大牢?”
姜時月也嗤笑一聲:“将軍未婚妻……你當我稀罕你們将軍?”
他冷笑一聲:“稀不稀罕的,反正也輪不到你,小姑娘你還年輕,我勸你回頭是岸!”說罷,他不想再和一個女子争鬥,繼續去劃黑熊肚子。
姜時月冷笑一聲:“小夥子,我勸你回去好好問問你們家将軍,認不認識一個叫姜時月的人。”
本來姜時月是準備好好講道理,但看這人說話十分欠打,她也不介意再拿将軍未婚妻的名頭來吓唬吓唬他。
畢竟她确實是如假包換的将軍家人,保護了将軍家人那麼久,這回就當收利息了。
楊正卿聞言,果然停了手中動作。
他皺眉看她,開口卻是:“本不想為難你一個女子,但你這樣處處敗壞他名聲,我就不得不将你帶走了。”
說着,他朝她伸出手。
姜時月靈巧躲開,沒想到這個男人長得人模狗樣,說起話來卻是人憎狗嫌。
她化被動為主動,抓住他肩膀,準備給他來個過肩摔。
但是,沒摔動。
再摔,還是沒摔動。
下一瞬,楊正卿反客為主,一把将她扛了起來。
姜時月慌了幾秒,發現他一時并無其他動作,便順手抱住他腰,一個用力,兩人都滾在了地上。
楊正卿沒料到她還會這一手,愣神之際,已經被姜時月跨坐在身上,然後迅速将他雙手舉過頭頂,讓他無法動彈。
這個姿勢是楊正卿從來沒想過的,但他若是真就這樣被制住了,那這幾年的仗也算是白打了。
姜時月也不知他是怎麼突然奮起的,反正一個愣神的功夫,她就已經和他位置互換,變成她在下,他在上了。
兩輩子也沒這樣屈辱過,姜時月頓時氣紅了眼。無奈技不如人,掙紮了幾次也無用。
這樣騎在一個姑娘家身上,楊正卿也覺得不像話,他單腿屈膝壓住姜時月雙腿,一挪位置,就看到她腰間挂着的匕首。
他拿起匕首問:“這匕首你又是在哪裡騙的?”
姜時月:“關你屁事!”
“這是……”楊正卿正要說明,被一個驚愕的聲音打斷。
“将軍,夫人,你們這是……”
不遠處兩個護衛趕來,嘴巴都張成O型。
“屬下告退,告退!”另外一個機靈的立馬拉住同伴後撤,被楊正卿喝止。
“幹什麼呢回來!”
兩個倒黴蛋低着頭轉過身,這次倒是異口同聲:“将軍恕罪,屬下什麼也沒看到。”
楊正卿起身,用了巧勁将她雙手反剪在後,又取出随身攜帶的繩子,利索綁緊姜時月的手腕,像是特意證明一般,還猛推了一把姜時月,說道:“别亂叫,這是剛擒獲的女飛賊,你倆負責帶着她,回程後放牢裡關幾天,審審有沒有犯其他事。”
被推了個踉跄的姜時月:他是楊正卿?
護衛面面相觑:……
所以說将軍這是還不知道他綁的是誰?
“愣着幹什麼?過來押走!”他一邊說,一邊面對黑熊蹲下,“來個人搭把手,劃開這畜生的肚子。”
這頭黑熊咬傷多名士兵,還吃掉一個,為了這事,他們昨晚在林子裡追了它一夜。
兩個護衛這才看到地上躺着的大熊,驚喜不已:“您獵殺了它?将軍威武!”
“哼!你們将軍這是運氣好,剛好撿漏!”被反綁着手的姜時月,擡頭望天,悠然地說。
此刻她閑适而淡定,乍然看去,不像是被綁着,而是本就是那種從容放松的姿态,有一種一切盡在掌握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