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正卿的反應完全在姜時月意料之外。
“你這又是發什麼瘋?”
楊正卿咬牙道:“是,我是瘋了,我花五千兩金子就為保一個不存在的未婚妻!”
姜時月有些糊塗了,五千兩金子和她有關?她有點煩,本想置身事外,奈何樁樁件件總是要扯上她。
在這傍晚略微昏暗的陰影裡,正上方對着他極具壓迫的視線,若是旁人可能馬上就被震懾住,但姜時月卻是迎着他的目光,雙手叉腰,一句話說得中氣十足:“我們早就解除婚約了,你少拿那些說事。”
哪知楊正卿突然垂眸苦笑:“你是解除了,我卻被困住了。”
姜時月聞言,饒有興趣地歪頭:“嗯?”,然後迎着他隐忍的目光,示意他說下去。
他緊握雙拳,目光裡多了一絲悲憤:“如果這是你的目的,那我現在可以告訴你,你達到了。”
姜時月蹙眉:“什麼目的?”
楊正卿完全豁出去了,用極快的語氣低吼道:“故意在我面前睡着!在我面前衣衫不整!多次對我抛媚眼!讓我給你烤,烤小衣!總之還有很多!你說你不是在勾引我?”
姜時月:……
她勾引他?
可那些真的是意外啊,而且她什麼時候對他抛媚眼了?還多次??
她輕笑一聲,他怕是沒被女人勾引過吧?說那是勾引,簡直就是對她前世職業的一種侮辱。
前世善用美人計的她,今天就來讓這沒見過世面的男人好好見識見識,什麼叫真正的勾引。
她勾起唇角,緩緩撫上男人緊握的雙拳,感受到他身體突然的僵硬,她娓娓動聽地聲音随之響起:“你管那些叫勾引?”
他靠着床架,呼吸變重。
姜時月一手握住他肌肉緊實的手臂,另一隻手從他垂下的拳頭自下而上緩緩撫上,又撫過他緊繃的眉眼,輕聲道:“冒汗了呢,忍得很辛苦嗎?”
“可是真正的勾引還沒開始呢!”
他一眼不錯地凝視着她,濃重的漆黑裡面似乎盛滿不知名的洶湧情緒。
“姜時月!”他幾乎是從牙縫中喊出這幾個字。
她湊近他,吐氣如蘭:“怎麼,給我扣了個勾引的帽子,還不許我将罪名坐實了?”
感受到她溫熱的氣息,他全身緊繃,身體盡量後仰,可心裡卻又該死地想一把将她抱進懷中親吻、蹂躏……
他轉過頭,閉眼道:“你這些亂七八糟的都是從哪裡學的!”他一出口,才發現自己聲音粗啞,吐出的氣息也是滾燙。
她不懷好意地貼近他耳邊,如情人般呢喃:“與你何幹?男歡女愛,你情我願不就可以了。”
“你說與我何幹?”他轉頭箍住她的雙肩,眼裡是欲狂的炙熱,出口的話卻是質問的語氣:“你有其他男人?”
她直接上前堵住男人雙唇,丁香小舌探入,兩人俱是一震。
陌生又奇妙的快感引領着兩人互相糾纏,幾息之後,她喘息着推開他,正要說話,卻被他低頭再次捕捉到唇舌,猛地覆下,帶着不由分說地侵略,毫無章法地粗野狂吻。
饒是姜時月兩世為人,也覺得男人此刻情緒過于失控,她一個沒忍住就被擠壓地驚呼出聲。
而這個不同于以往的嬌憨聲音也極大地刺激到楊正卿,他不再滿足于此,想要克制,卻又渴望萬分。
姜時月正要順勢躺倒在床的時候,聽到下方有人叫門。
是高達的聲音。
楊正卿像是突然清醒,一個激靈從床上站了起來,望着眼前滿面含春躺在床上的女人,他拉過被子蓋住她,留下一句“失禮了”,就慌不擇路從秘密通道下去了。
姜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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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達是來送信的。
“長公主來信?”楊正卿還未從方才的意亂情迷中完全恢複,說話的聲音尤帶一絲沙啞。
高達觑着他的神色,猶豫着說道:“才剛從驿站送過來的,我接到信就送上來了。”
信不長,楊正卿看完後,陷入了沉思。
高達跟在身後:“将軍……”
長公主是宮中唯一能幫得上将軍的人,前天剛走,明顯還未回宮,這時候來信,能是什麼事呢?高達不知信上說了些什麼,不過看将軍的神情,應是有大事發生。
楊正卿踱步道:“皇上有意讓昌樂郡主和親北夷,我這兩日可能就要回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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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時月是在第二天早晨得知楊正卿即将要回京的消息的。
昨日傍晚他下去後就沒再上來,這世第一次勾引男人遭遇滑鐵盧,姜時月覺得無趣得很,本來覺得以楊正卿的條件就此開葷也不錯,沒想到隻聽打雷不見下雨,枉費她昨日一開始被他那氣勢勾得心癢癢。
意興闌珊地下樓洗漱後,她就到剛做好的新床上獨自數着星星睡着了。
山頂的豬兩頓沒喂,半夜就醒了,連帶着吵得姜時月也睡不着,于是天還不亮就起來做早餐。天亮後打開門,竟發現楊正卿就坐在門口。
“你怎麼又來了?”語氣中含了怨怼。
楊正卿本來面色尴尬,見姜時月這樣,他突然賤兮兮道:“怎麼,怪我昨日沒進行到最後?”
姜時月轉身進去洞中,一邊說道:“今日我早餐吃得早,你來晚了。”
“我是來和你道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