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不想讓人随意上山頂,當晚吃完飯後,姜時月就将雲梯折疊梯起來推到山洞裡放着了。
看看天還沒黑,她提了個斧子從密道爬上山頂,準備這回就把那棵歪脖子樹砍了。
楊正卿每次上山頂都是依靠這棵樹,這要是來個歹人,她那山頂就如入無人之境了。
歪脖子樹長在山頂邊緣,砍的時候須得非常小心。
本來她也想找楊正卿搭把手幫個忙的,但是這厮吃完晚飯後就拿了鋤頭去山洞門口鋤草了,而且自從試完梯子下來後,他就各種找機會不上山頂,連之前他蓋床的布料也是姜時月去收拾的。
姜時月這段時間也見慣了他這種突如其來的沉默,強行和他說話往往換不來什麼好臉色,姜時月給他這種狀态取了個名字,叫做“發瘋前兆”。
所以與其看他發瘋,還不如自己清清靜靜直接去砍樹。
然而她才走到山頂邊上,就見楊正卿正在下面看着她。
“做什麼呢!不怕掉下來?”楊正卿望着她眉頭緊皺。
姜時月一斧子砍在樹上:“砍樹!”
楊正卿仰着臉喊話:“好好的樹,幹嘛要砍?”
“不安全。”她在砍樹的間隙喊道。
這樣一來一回喊話終究不方便,而且姜時月半個身子探在外面,看得楊正卿心裡一跳一跳的。他終究顧不得什麼,直接從密道上去了。
聽到她執意要砍樹的理由,他不由得輕笑:“我覺得你是不是低估了我的能力?”
見姜時月發楞,他又道:“能爬的上這個山頂的人極少。”
姜時月:“那我……”話說一半她停住了,她并沒有爬上來過呀,之前都是騙他的。
楊正卿微笑着看她,似乎明白她心裡在想什麼。
他面上一派笃定:“不是我自大,我帶來的那些人中,除了我,沒人能爬得上來。”
姜時月想到方才高達說的能力不足的話,現在才明白他說的約莫就是這個意思了。
但即使如此,這棵歪脖子樹的存在還是為她的安全問題增添了風險,她道:“你們軍中沒人能上來,可不代表别人上不來。”
楊正卿歎道:“這麼說吧,就算沒有這棵歪脖子樹,我也能爬上來。”
姜時月:!
“怎麼可能!”她借助繩子都上不來,而且她也設想了,就算是前世,她少不得也得依靠這棵歪脖子樹才能爬上來呢。
他竟說他不用借助歪脖子樹?那他要怎麼上來,和她上城牆一樣徒手爬這陡山?
這可比城牆高多了,而且還異常滑膩,上次她可努力多次都沒能上去。
楊正卿挑眉:“試試?”
姜時月不服氣,自己千辛萬苦做不到的事情,她倒要看看他怎麼能做到。
兩人來到樓下,姜時月看到他去自己随身帶來的袋子拿出兩個抓釘,她楞了一下,心道古代原來也有這個東西,不過她自認為自己單靠這個抓釘也是上不去的,所以也沒說什麼,和他來到外面準備看看他要怎麼爬。
然而接下來她就真的心服口服了。
楊正卿是真的僅僅靠着兩枚抓釘就爬了上去,他甚至不用腳去牆上找着力點!因為他是直接靠着臂力和爪釘的支撐快速上去的。
姜時月驚呆了。
她沉默着從密道爬上山頂,去歪脖子樹旁撿回斧子,一時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砍那棵歪脖子樹。
楊正卿拍拍手上的泥,低眸看她,柔聲道:“就算是真有我這樣的人,恐怕砍掉了這棵樹,人家也照樣能爬上來。”
姜時月覺得他說的有道理,想要完全杜絕别人上來是不可能的,不砍就不砍吧,其實這棵歪脖子樹她還是很喜歡的,差不多可以成為她家山洞的标志樹了。
罷了,以後她還會在這裡建房子,大不了把院牆做高一點,鎖上房門,也算安全。
不過話說回來,楊正卿這個男人能從普通農門一躍成為将軍,還真是有點東西的。
“那你以後沒有經過我的允許,可不能随意爬上來。”她對目前發現的唯一能爬上來的男人說道。
楊正卿笑着應了:“以後我回來先叫門。”
姜時月腹诽,還以後回來,說得好像是這裡的主人一樣。
想起之前說的未婚妻的事,她覺得有必要和他把事情說清楚。
“所以我們現在到底是個什麼關系?”
楊正卿沒料到她突然問這個,面色一僵,頓了一下才道:“我想了一下,覺得也不是不可以娶你……”
姜時月氣笑了,什麼叫不是不可以?又不是她上趕着要嫁給他!
她冷哼一聲:“我還是那句話,不嫁。”她走近他,在他耳邊輕聲道,“但你若實在是陷入愛而不得的痛苦,和你春風一度,也不是不行。”
“姜時月,你!”楊正卿震驚了,他聽到了什麼?春風一度?他突然覺得面上滾燙,腦海裡不斷浮現那天傍晚和她在床邊的情景。
她靠近他,鼻尖幾乎觸及他的臉頰,每一次的呼吸似乎都在撩撥他的心弦。他慌忙退開幾步,指着姜時月手微微顫抖,咬牙道:“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這麼……”
“不知廉恥?”姜時月挑眉,她站定,兩手叉腰問他,“你這男人怎麼光說不練呢,你是不是不行?”
“你說誰不行?”關系到自己的男人尊嚴,他不得不強裝鎮定,站直了身體,中氣十足,“我到底行不行,你不是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