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兆恒見李瑾修回來了,趕緊請他進了廂房,他讓葉縣令把家仆管事統統趕了出去離得遠遠的,原本他連葉縣令都想趕出去的,但想到這是人家的地盤,總是有鸠占鵲巢之嫌,又看李瑾修也沒硬要葉縣令離開的意思,所以也就沒再多說什麼,房内現在隻剩李瑾修、許兆恒和葉縣令三人。
李瑾修整了整衣裳,坐到上座,端起葉縣令吩咐人泡的好茶,吹了吹喝一口。
許兆恒拉着葉縣令跪了下來,口中說道:“許兆恒見過東靖王殿下。”
葉縣令在一旁身子抖了抖,他想過此人身份尊貴,但沒想到如此尊貴,想起剛剛在大門口派人轟他的場景,葉縣令的汗頓時從額頭邊滲了下來,頭趴的更低了。
“許侍郎年事已高,坐着說話吧。”李瑾修擡了一下手說道。
“多謝殿下。”許兆恒有些費勁地爬起來,坐到了下首的椅子上。
葉縣令沒敢動,依舊老老實實地跪着,不過嘴裡還是趕緊請罪:“剛才下官有眼無珠,怠慢了殿下,懇請殿下降罪。”
李瑾修慢慢地喝着茶說道:“這茶還不錯。”
“這是今年新茶,殿下若是愛喝,下官吩咐人給您送去。”葉縣令立馬說道。
“算了,你也起來吧,我沒亮明身份,不知者不罪。”李瑾修揮了揮手,又補充道:“你夫人眼光不錯,請了随心小食肆的顧大廚來掌勺。”
葉縣令聽到李瑾修的話,小眼睛一轉,這位王爺今天來葉府是找顧大廚的,看樣子他跟顧大廚頗有淵源,于是嘴一張就誇開了:“殿下謬贊拙荊了,實在是顧大廚聲名在外,全齊中縣哪個不知誰人不曉啊。”
旁人誇了顧宛央,李瑾修聽了比誇自己還受用,指着下首另一張椅子說道:“你也坐吧。”
“多謝殿下寬宏大量。”葉縣令一邊坐下一邊抹着額頭上的汗珠,他這縣令小官莫說見不到皇親貴族,就連京都也是進不去的,如今能見着當今皇後嫡出的小兒子,他真是走了大運出息了。
“我的身份隻有你倆知曉,務必保密。”李瑾修吩咐道。
“是,是,下官/老朽知曉。”葉縣令和許兆恒同時說道。
“殿下,下官鬥膽,今日壽宴能否請殿下賞臉參加?”葉縣令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這要是東靖王參加了自己老父親的壽宴,他可以吹一輩子。
李瑾修沉吟不語,他倒是很想參加的,不為别的,就為了顧宛央做的那三道菜。
“是啊,殿下,若是無别的事,一起熱鬧一下。”許兆恒雖然緻仕了,但家中小輩們卻還有在朝中為官的,雖說東靖王隻是皇後的第三子,皇位是輪不上的,但畢竟他是父母兄長捧在手心長大的,若是能跟東靖王攀上些關系,肯定是大有好處的。
“行吧,那本王就湊個熱鬧,壽禮改日補上。”李瑾修說道。
“哎喲,殿下若能參加那是葉某無上的榮幸,壽禮什麼的都不重要,不重要。”葉縣令趕緊站起來行禮,壽禮有什麼重要的,重要的是這位爺。
“對外就說,我家中長輩與許侍郎有舊誼,碰巧今日遇見所以一起參加壽宴,我稱許侍郎為許翁,你們可稱呼我為三郎。”李瑾修說道。
“是,殿下。”許兆恒和葉縣令自然不敢有異議,一一應下。
“對了,請顧大廚先上那三道菜,請她做完菜,也入席一同參加壽宴。”李瑾修說道。
許兆恒和葉縣令對視了一眼,這是什麼要求?
“怎麼?葉縣令不方便安排?”李瑾修眉頭一皺,問道。
“不不,方便,方便,今日也有女眷的坐席,請顧大廚一起入席即可。”葉縣令連忙說道,不就是增加一個座位,能讓東靖王開口的人,就算是個廚子那也是貴人,沒什麼不能安排的。
李瑾修這才點點頭表示滿意。
“殿下,需要安排人伺候您沐浴更衣嗎?府裡有新做的成衣,我派人取來給殿下換上。”葉縣令看着李瑾修普通的衣裳,不由脫口而出。
許兆恒想拉都沒拉住,李瑾修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這是宛央陪他一同去成衣鋪子買的,他可不換!
“不用,若是嫌我衣着不夠光鮮,我不參加就是。”李瑾修硬邦邦地扔了一句出去。
“不敢不敢。”葉縣令反應過來自己說錯話了,他腦子昏掉了居然去管人家穿什麼衣服,他就是穿乞丐的衣服,那也是貴人。
“殿下先在此稍事休息,等開席了,我們再來請您。”許兆恒一邊說話,一邊拉着葉縣令慢慢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