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疏清當然清楚自己不是來拍mv的,于是先拉開第一個抽屜,抽屜裡塞着針線,還有一件沒勾完的毛衣,以及一個沒裝着眼鏡的眼鏡盒。
第二個抽屜裡整整齊齊地碼着藥盒,聞疏清不太清楚這些藥的作用,于是請林百佳來辨認一下,她不負衆望地一一指了出來:“這個,治血壓的……這個,是治心髒病的,還有這個……”她很快下了結論,“看起來這個房間住着一位老人。”
第三個抽屜裡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放。聞疏清盯着抽屜裡規整的薄薄一層灰,什麼話也沒說。
桌角處放着垃圾桶,但垃圾桶裡很幹淨,什麼垃圾也沒有。
最後兩人将視線共同放在了那一整排衣服上,聞疏清從左往右檢查,林百佳則反過來。
在這點道具組倒是很用心,那些外套口袋裡不乏零碎的紙錢、皺巴巴團成一團的紙巾,還有林百佳之前辨認出來治心髒病的一罐藥。
聞疏清這兒除了這些極具生活化的道具,什麼也沒搜出來,倒是林百佳那邊有了新收獲:“一張記賬的紙。”她言簡意赅地概括。
紙上用娟秀的字齊整地記賬,一溜看下來全是支出收入,然而很快聞疏清就看出了不對勁:“三月十五這天的賬不太對,合不上以前的數。”
自認數字盲的林百佳愣愣地點頭,直到看見聞疏清指出的那行,才猛然意識到什麼:“為什麼這一天的數字被反反複複劃了又劃?”
最後還是記下一個明顯不對的數字。
這張紙捏在手裡皺皺巴巴的,但并非是林百佳的鍋,它本身就這麼皺,看起來像是在兜裡裝了很久,就像那團紙巾。
“先放兜裡。”聞疏清下結論,林百佳也點頭。
對于接下來該去哪兒林百佳心裡也沒數,幹脆問聞疏清:“你覺得我們接下來要去哪裡找線索?”
聞疏清看向那個被鎖上的陽台,再一次輕車熟路地撬開鎖,站在陽台上眺望遠方,林百佳不解其意,但也跟着站在旁邊模仿他的動作。
“去找人。”
“誰?”她下意識問。
“随便誰都行,我們和大部隊脫節太久了,現在非常需要整合。”聞疏清坦然地插兜,團隊不就是幹這個用的嗎?
“我們搜過的幾個房間都沒有人來說,我們是第一個,同樣的,他們搜過的房間我們也都沒有走過。”聞疏清分析,“在這一點上,我們都是一樣的。即使到最後真的要個人戰,那麼前期的信息交換、整合也是必要的。”
林百佳也明白了過來:“尤其是在大部隊還沒将我們走過的房間都徹底走過之前。”
他們一路走來都是兩人,雖然不排除其他人也是兩兩組合,但這一路上都沒有遇見人恐怕他們必須做好最壞打算——那就是對面已經四到三人組隊,成功成為大部隊。
而他們作為少數,如果一直不在大部隊眼前出現的話,一是線索很容易不足,二是很容易招惹懷疑。
如果最後的個人站是采取投票模式的話,聞疏清毫不懷疑大部隊會先以人數優勢抱團,把其餘散戶都投出去。
聞疏清一開始還不确定,但越到後來越确定,最後一定會是個人戰。
因為如果是團隊戰的話,節目組一定會或多或少的引導團隊集結,而不是眼下看他們明顯落單還不出聲提醒。
另一邊會是什麼情況?
“知樂,你真聰明。”比翟知樂大幾歲的喬詩楠用欽佩的眼神捧着翟知樂,“要不是你的話,我差點就被那個npc抓住了。”
翟知樂溫和地搖頭擺手:“不不不,還是詩楠姐反應快,我沒幫上什麼忙的。”
何離默默走在最後——他其實最開始就是和翟知樂落在一起的,但是何離不善言辭并不代表他不會看人眼色。實際上,何離常常因為過于看人眼色而束手束腳。
他能察覺出翟知樂對他是有點兒看不起的,特别是在他們停在巷尾看清楚身邊的人時,對方那點打量的神色落在何離眼裡特别清楚。
即使後來翟知樂笑得很開心,甚至還說出“真好啊,居然是我們兩個在一起”的時候,何離也能感受到他不是真心說出這話的。隻是礙于鏡頭的緣故,不好意思把自己的輕蔑展露出來。
但何離并不想惹事,對于他來說維持能維持表面上的和諧就維持着吧,并且經紀人經常教導他要學會蹭鏡頭——比如說在翟知樂解出一道謎題時給予誇張反應,在翟知樂說話時順着他、捧着他等等。
“因為這個節目就是在捧他,”當着何離的面,經紀人說話也不拐彎抹角了,非常直白辛辣地評價,“節目組看見對翟知樂塑造形象有利的片段保留,看見對他不好的片段就删除,如果你處處不順着他的意來,很有可能就是下一個惡剪對象。”
何離雖然知道看人眼色,但對着翟知樂那赤//裸裸的看不起實在是接受無能,雖然他不火,但還倒是有幾分骨氣的!雖然他的骨氣隻能堅持他在周圍一片人或多或少捧着對方是沉默閉嘴……
好在翟知樂大概也看不上他,并不在意他的這點兒沉默反抗。
正這麼想着,何離敏銳的耳朵就察覺出前面那個巷子裡正有人将要走出來,下意識停住了步子。
“你們好呀?”聞疏清慢悠悠地走了出來,陽光落在他發梢,他是個分外受陽光眷顧的人,此時的一切在他身上都顯得美好。
何離感覺翟知樂的身體都僵住了,用了好半晌來維持笑容,從牙縫裡擠出一句:“你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