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疏清不明顯地抿了抿嘴,好在秦洪不是個多話的人,雖然依舊好奇但非常有眼力見地說:“那聞老師,我們去那邊一塊兒吃吧。”
聞疏清順着他的視線看去,許黛念和李循岩都在,兩個人在拍戲之前并不熟悉,此時面對面坐着也隻顧着悶頭吃飯,半句話不敢多說,甚至連個眼神都不敢對上。
“好。”聞疏清答應得幹脆。
秦洪走在他身邊,笑着調侃:“明天就要輪到我的戲份了,太緊張了。”
聞疏清瞥了對方一眼——那張臉上帶着滿滿笑意,嘴角勾起一個雖然看着挑釁但并不讨人厭的弧度,與其說是緊張,不如說是期待。
“我才該緊張吧?”聞疏清默了默,“畢竟要論拍電影,我還是個有很多地方需要學習的學生。”
秦洪也沉默下來。很顯然,他們兩個在那一瞬間把聞疏清社死電視劇在腦海裡全過了一遍。最後對視一眼,聞疏清露出一個尴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一聽見腳步聲李循岩就擡起了頭,第一眼看見正端着盤子走近的聞疏清,頓時兩行熱淚快要挂下來。倒不是喜惡問題,純粹是他和許黛念身為男女明星需要避嫌,而秦洪雖然看着長袖善舞,但兩個人畢竟在這部電影之前沒有過多接觸。
這樣一對比起來,聞疏清就顯得可親近多了。一出現就像是看到了另一個時空的家人一般,李循岩聲音懇切:“來,疏清,坐這兒。”
聞疏清瞄了他一眼,看着李循岩殷切的視線到底沒把快到嘴邊的“你崩人設了”說出去,點點頭順着對方的動作坐在李循岩身邊。
這下場子才算是熱鬧起來……起碼從之前詭異的安靜裡脫離了出來。
秦洪把自己餐盤裡多拿的幾個小蛋糕推出去,先遞給了餘下兩人,又盯着坐在身邊的許黛念說:“許老師,你吃吃這個。”
“我要控制體重。”許黛念回答得完美無缺。
“不差這一個兩個。”秦洪答得更是迅速。
聞疏清和李循岩悄悄交換了個眼神,齊刷刷閉上嘴,誓不當小情侶之間的愛情橋梁。
在場的人即使算不上多聰明多有情商,也都知道不多話。
李循岩就不用多說了,他雖然對于社交處于非必要不開始的态度,但在圈子裡浮浮沉沉幾年好不容易抓住機會有翻紅迹象,自然不用别人多說自發閉嘴。
而把這些情況盡收眼底的戴星阙則視若無睹,甚至還有閑心給王導多送了個雞腿,讓他閉上他的嘴。反正隻要兩個人不當衆親嘴,一切卿卿我我的行為都可以解釋。
許黛念最後還是收下了那個蛋糕,聞疏清掃過她的餐盤——幾塊哈密瓜和幹巴巴的面包,現在又多了個色香味俱全賣相極佳的紙杯蛋糕,才顯得她的晚餐沒那麼單調。
聞疏清沒什麼飯後等人的習慣,畢竟雖然人是群居動物,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結果巧合的是這一桌四個人都在同一時間解決完了晚餐,幾個人放完餐盤便面面相觑,最後還是秦洪出來說:“你們急着休息嗎?”
“我想回去再看看劇本。”許黛念聲音平靜,仔細再看裡邊似乎還藏着些不服氣。
不服氣什麼?聞疏清想起許黛念早上看着自己的眼神,了然。
原來是不服氣他。
許黛念雖說家裡不差錢有人脈,但根據聞疏清來之前搜索的資料,她其實并沒有靠家裡太多。換言之,這位估計對自己的演技很有自信。
所以在被聞疏清的演技降維打擊之後,整個人都有些不得勁,現在剛吃完晚餐又對着研讀劇本這事有無限激情。
前邊有許黛念這個專業演員示範的勤奮模闆,李循岩作為跨界演員更不好說些什麼,撓了撓頭也應和着她:“那我也回去看看劇本吧,争取不拖後腿。”
還沒等秦洪的目光轉向聞疏清,就見後者不知道什麼時候把手機拿了出來,聲音非常平鋪直叙,聽起來幾乎沒什麼欲//望:“今天演戲我也悟出了很多,還需要再回去翻翻劇本。”
秦洪笑得挺不好意思:“壞了,怎麼就我一個不務正業的?那行,我們坐一班電梯一起回房間吧。”
幾人堆在一塊兒說話的畫面映入戴星阙眼簾,他慢慢啜了口咖啡,接着自己沒繼續的話題:“所以說,一個好的演員對劇組是非常重要的。”
“如果招進來一個成天拜高踩低、着裡于營銷咖位的演員,那我們這個劇組也算是完蛋了。”
戴星阙看出來了,許黛念和秦洪本身都不是容易被降服的性子,但凡來的不是聞疏清,是個演技平平、隻會動嘴皮子功夫下陰招的,兩個人估計也要鬧上了。
但因為聞疏清對營銷拉踩之類的手段敬謝不敏,演技驚豔衆人卻依然冷靜自如,才會讓其他演員産生危機感,從而達成良性競争。
王導深以為意,抿了一口菊花茶又察覺出不對,擠眉弄眼地問:“你出去單幹這些年到底經曆了什麼?”
戴星阙滿臉正經:“沒什麼,隻是看多了猴戲罷了。但這種人也都紅不久,不需要别人做推手,自己就能掉下去。”